《呼兰河传》描写了20世纪40年代东北小城呼兰城的风土人情,真正真实而生动地再现了当地百姓的生活,那里的人善良却愚昧,可恶却无辜,那片土地上飘荡着无知和愚昧,也充满了苦难和悲凉。
整本书除了第二章“我家的大花园”外,其余六章的字里行间无不反衬着当时的社会环境,透露出当时的社会环境影响下人们的愚昧观念。
第五章写团圆媳妇。开头是这样描写的:“团圆媳妇,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她长得黑乎乎的,笑呵呵的。”
隔院的杨老太太说:“头一天来到婆家吃饭就吃三碗,才不害羞呢!
邻居左右因此又议论起来:“早就该打,哪有那样的团圆媳妇?一点也不害羞。坐到那儿坐的笔直,走起路来走的风快。”
老厨子说:“没见过大模大样的,两个眼睛咕噜噜的转。”
姚二伯说:“这年头是啥年头呢?团圆媳妇也不像个团圆媳妇了。”
我问她十几岁,她说12岁。她说:“她们看我长得高,说12岁怕人家笑话,让我说14岁的。”
我说:“你到我们草壳子里去玩吧?”
她说:“我不去,他们不让。”
就是这样一个才12岁的小姑娘,一个阳光可爱,天真爱笑的小姑娘,在今天看来这就是一个可爱正常的小姑娘,但是在那时人们的眼里,她处处都不对。她的爱笑,她的纯真,被当作不知道害羞,不成体统,媳妇儿不像媳妇儿。
封建的家庭观念,三从四德,女性的卑微观念,让一个正常精神正常的女孩,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最后在她家婆婆和众人偏方的“关爱”下,活活地被折磨而死。她本来没有病,被婆婆请来了跳大神跳出了病;被人用开水烫了三次,按着头在开水里烫,被烫死……
有二伯,从20岁就来到我们家做仆人。他盖的被子棉絮往外面流,像几个省的被隔开的地图,一块一块的。他居无定所,每天会卷着铺盖到地户人家借居。
穿的衣服是从祖母压箱底箱子里边找的,不长不短的宽衣大袖,前面还有几个铜钉。有人说他穿的,“道士不像道士,和尚不像和尚的,也不知道像哪个朝代的人”。但是,刘二伯听到了只是呵呵一笑。
显然,任何苦难都不能让他害怕。真正让他害怕的是两个字,有二伯每当一听到这两个字,比见阎王更坏,就哭了起来。他说:“可不是么?死了连个添坟上土的人都没有,人活一辈子,是个白活,到了终归是一场空,无家无业,死了连个打头打灵头幡的人也没有。”
有二伯最害怕的就是“无子”,在中国传统的观念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定要有孩子,否则人生就不圆满。
呼兰格城充满了悲悯情怀,但是这里也是萧红唯一的心灵慰藉之处。这本书在开头写的是呼兰河城的严冬天“大地被冻裂了口子”,冰天雪地的冷的情景,处处一片寒冷,悲凉。但到了结尾,却写道“冯歪嘴子儿子的俩儿子一天比一天长大了,大的孩子会拉着小驴到井边去饮水,小的会笑,会拍手会摇头了,而且小白牙也长出来了。微微的一咧嘴,那小白牙就露出来了”。
开头写到这座城的冷寒,结尾写的是小孩子的笑。这笑让人读来多少有点温暖,这笑里透出里胡兰城人们坚韧的生命力,让我们看到一丝光亮,带着新的一代对未来的希望。这里是萧红心底对自己故乡最温暖的回忆,对故土的深情告白。所谓“我看透了整个世界,但我依然爱它。”
萧红生于1911年哈尔滨呼兰区原名张迺迪,幼年丧母,婚姻坎坷。长大后背井离乡,1942年因肺结核和恶性器官扩张在香港去世。悲苦的一生,在生命的最后,她用这部伟大的小说,深情的回忆了自己故乡的童年。
这本书处处充满着悲悯的情怀,亦是一部诗画的小说,采用儿童的视角,让人读起来哀而不伤。
呼兰河虽不是回荡着悠扬牧歌的静谧田园,但那里的一缕缕炊烟却是寂寞女子心底仅有的一点温暖与归宿。小说写了,人物却没有主角;叙述故事,却没有主轴;七个章节看似独立,却又浑然一体。萧红已成熟的艺术笔触,造就了她的自传体小说的巅峰之作。那些字句最平常不过,却能在人心里一点一点的拭出一个大坑,令人空空落落的,只想落泪……
萧红的呼兰河传,1937年在武汉动笔,1940年在香港完成,对呼兰河城的散落追忆植根于萧红在寂寞中道出的言说。这种言说塑造了肖属于萧红个人的新方言。 ——文贵良
萧红在香港写的呼兰河传,感人至深,我阅此书后进去潜水湾她墓碑前凭吊,一番深恨,未能得见此才女。
——金庸
斯人已去,留空城;星光斗移,唱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