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名字,每个字词,在那个懵懂的年纪,总有一个它存在过且代表某种特殊的意义吧,不晓得你们是否也拥有过。我只知道,“余周周”有她的“陈桉哥哥”,而我有“原后”。
上初二那会,那绝对算得上是我人生的另一个转折点,那年,是学校第一次按成绩分班,挑选了两个种子班,一班和二班。我很幸运上了一班。刚开学那天,每个人都很“装”,都在小心翼翼地翻书,极力压低探讨问题的声音,就连下课铃声响起,也没几个人愿意出去活动。但奇怪的是当时的我一点也不觉得压抑,反而觉得他们很可爱。只是这种状态仅持续了两三天而已。毕竟十几岁的我们伪装能力是有限的,露出“原形”后的一部分人依然很“闹腾”。但我至今仍觉得佩服的是有些人还是可以安静得与空气相比拟。他的特别在于,每天都可看得到却总会忽视他的存在,而“原后”就是这种奇葩中的一员!那会我条件是相当有限,所以除了学校发的课本以及相应的其它书籍以外,我就是“穷光蛋”一枚。若不是姨丈送我几科他搞到的与我们课程有关联,却拥有很强的知识扩展的这种类型的教程。若不是我看上当时同桌手上她正读得津津有味的语文教程全解。若不是后来老师对语文科代表的直接指名任命,“原后”的直接拒绝,我想也就没有之后的交集了。
当时我也是无意中看到原本下课应该出去外面放松的同桌,那天早上下课后却很祥和地坐在座位上看书,我禁不住好奇瞄了瞄。发现是一本语文教程全解,里面的某一篇文章同样吸引了我的目光,我特别想看,却因为胆小而退怯了,之后我纠结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借阅时,却得知不是她。那会她说:“我用一个胶布交换别人的,就坐在你身后,你征求一下他的同意吧,你喜欢看书吗?他的课外书挺多的,我初一也和他同班,他也坐在我附近,但他性格有点怪,我是借给他胶布,他才答应借我,还让我注意保管,我看完得先还给他,你再问他借。”同桌是附我耳边说的。我猜当时他应该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吧。那会也忘了问人家怎么称呼,直接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桌子,开门见山地说出我的目地,怕他不同意还加了句:“这是我姨丈送我的语文练习册,但它也有教程全解的功能,而且里面有一些文章也很好看,我看完了暂时不需要用它,可以借你几天。我还有其他科资料一样是姨丈送我的都比学校发的好用,我只想和你长期合作,换取长期借阅你所拥有的书籍,可以吗?”他只是抬了抬头回了句“可以。”又继续写他的习题。后来,我又陆陆续续从他那借阅了好多课外书,省略招呼,直接轻轻敲了敲他桌子,他递我书,我看完就还。那会我的想法就是趁着他愿意借,赶紧借,能看多少算多少。毕竟我清楚自己的可用资源。而且开学没多久,功课还可以,加上当时的我真的是很喜欢看书。常言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嘛!所以我都恨不得把课外能抽出的时间都用来消化它们, 因而没有留意书的主人的相关信息,包括名字也不晓得。那时只晓得这个人虽“木点”但还挺好的,毕竟这么明显的亏本生意还愿意和我继续交易。
一周后按惯例老师召开班会,选班干吖、科代表那些。我像往常一样啃书,把周围的动静自动屏蔽。而后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恰好看完了那本书。习惯性地转身轻轻敲桌子还书。刚把书放在“原后”地的书桌, 就听见老师说:“语文科代表※$&”我本打算事不关己,准备转身回去消化我刚刚看到的那些内容,却听到“原后”挺大声地接了一句“老师,我拒绝。”他话一落,把我欲转身的动作给震住了,当时的每个人都很震惊,但最震惊的莫过于坐在他周边的我们。实在想不到他这么“木”。好像除学习外从没有多余话语的人,会在这种时候开口,以这种方式拒绝了老师,还如此地铿锵有力。所以他成功地刷新了我们所有人对他的认知。就在他话音刚落,我们都感到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冷流,致使整个现场又恢复到刚开学几天的那种安静。而他却微笑着与老师对视了几秒。淡淡地吐出一段很简洁却又不失幽默与实用的话语:“zct比我更加适合,她之前担任过有经验,且善于沟通。我呢,比较适合当背景墙!”他话语一落。我们都笑了,老师看了看他又将全班环视了一遍,询问了zct的见之后。在语文科代表几个字后面填上她的名字。弹了弹手上的书,继续主持这次班会。末了,她官方地说了几句总结就撤了。老师一走。我,我同桌,还有“原后”的同桌,三人都很有默契地看向“原后”。他抬起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笑笑说:“以后你们会了解的。”之后又继续进入他的“世界”。
也是从这一天起,我才知道他的名字,也才开始关注,他的相关信息,我发现他和我一样简朴,一样喜欢偶尔看着绿叶发呆,喜欢看书。多人关注时笑总得用手臂挡挡脸,字写得不错。后来我与他的相处模式不再是“借”与“还”,我渐渐会和他讨论一些学习上的问题,会聊聊他借我的那些课外书,谈谈各自的观后感。所有不懂的问题都可以向他提问,那会他好像总是很厉害。拥有很多我从未涉及的知识面。如果非得用现在的词语形容 那就非“大神”二字莫属了。
就这样慢慢地接触中,我发现他也不是像表面这样“木”。他曾经也很皮,像那种捉鱼摸虾,捕虫逮鸟等等他都和他堂弟干过。说到他堂弟那可是一位比他更加“木”的“大神”。我其实特别好奇他俩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的,但总觉得有些事情如果别人没和你讲那就不必深究,毕竟说出的是故事,闭口不谈的是秘密,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我听他身边的人说过是与他们的爷爷有关,却是个禁忌,而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一旦聊起过往,童年生活,他总是很激动,说个没完没了,总得花一些时间才能慢慢平复,其实他和我一样只是习惯性地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将自己伪装地很安静,很理智,在熟人面前也是神经一条。我们可能因为性格相近,又是同乡同龄,而且很有默契,加上我们这不到三十米的距离,自然走得近些。因为我一直有点“文字控”。加上那会老师支持我们互相传换周记作文去阅读去分享从而可以互相学习,领悟不一样的文采。所以我们常常互借周记作文 。但他也不知道为何,总是会忘记某个段落里用哪个字哪些词,一开始他是边写边问的,但后来问得多了,他也觉得尬,反正我们几乎在上交前都要互换学习,他干脆留空,而我每次都会用铅笔帮他补上,神奇的是我总能猜到他所要表达的。那会每次寻他或“借”,或“还”都只需轻敲一下他的书本或桌子,他想借我的资料或是讨论问题只需用书本轻戳一下我的后背,一开始他是用笔的,但我怕笔记难洗,加上小时候听老人们闲聊说后背有很多穴位,肖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那时没有手机,也没向医护人员证实过,只想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谨慎些好,他笑了笑说那用书本吧,接触面积大而且不会弄脏衣服。还笑话我胆小太谨慎了些。我忍不住怼了他“政治课本上不是写着生命只有一次让我们珍爱生命吗?我这是学以致用!”
说真得虽然只是初二但要说没有压力那绝对太假了,加上十几岁的我们即使不张扬但是“三点一线”却又不是只是只是“其他人”认为的“三点一线”。那会我们除了学习以外还时常分享一些其他见闻感悟,偶尔聊聊彼此的童年经历,自修课后的一些小虫也可以成为我们共同的玩具,新的观察题材,我们给它们附上我们的想像,以此来解压,那会为了更加接近妈妈对我的期望,我除了老师布置的功课还时常自己“加餐”。当然是姨丈送我的那几本教材书里的练习题,遇到不懂的就向他提问,如果他也不会还可以怂恿他去隔壁班“偷艺”,别忘了他堂弟正宗学霸一枚就像小欢喜里的“磊儿”这样的存在。这么好的资源可不是人人都可以拥有的,总是到最后实在是无法解决的问题才问老师,也不是说我们倔犟而是因为我们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到哪,如果我们拼尽一切资源可以解决可以理解的问题那因该还称不上难题吧!当然有时候我跟不上他堂弟的思维得需要“原后”理解完之后再传导给我,我再慢慢接收。
那会他于我而言是合作伙伴;是很有默契的搭档;是除家人以外可以正常交流且拥有共同话题的同龄异性;是供我时常提问的小老师。好感肯定是有的。崇拜过,羡慕过也可能有过嫉妒和心动。我那时的日记里记载过在一个黄昏下,教室里,他匆匆赶来时汗都来不及擦,就赶紧从书本里把我要借的书递给我,在那一瞬间夕阳透过窗外跃然于他的课桌而他的手恰好穿过桌面的阳光。迫使阳光跃于手表传递到我眼睛里的影像是他的手很甚是白嫩甚是好看,第一次见一个男生的手如此白嫩。那天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脸刷地红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太气人,同样为人,我还是一个女生竟没有一个男生的手好看。我也不知道当时的种种表现是心动还是嫉妒的分量更大些,可能都有吧,但并不重要。
那个时期,那个年纪“早恋”“暗恋”“喜欢”等等这些词语很敏感加上那会这个年纪的我们都八卦爱想象,于是她们都会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而揣测、推敲哪些人会有哪些不同寻常的关系,哪些人拥有她们脑补的可能。自然我也没能逃过,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成为她们的“小白鼠”。在当时的班主任也是对我,对我那些“女神”“男神”们影响很大的数学老师。要离开我们走向更加辽阔的天地前,还发生了一件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的事。那天晚自修后,他帮我分析讲解完几道数学题,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荔枝树,聊到了各自相似的童年经历。我们聊得很投入,以至于老师来了我们都没有发现,直到老师敲了一下我的桌子,用一种我当时乃至到现在还是不太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这么投入也和我说说呗。”我尴尬的笑笑说“没说啥。”之后赶紧坐好,慢慢调整情绪继续奋斗。她那一眼包含的东西太多。我唯一能读懂的就是有少许警告,提醒,以及一些惊讶。虽然老师当时的声音不大,但附近的人还是可以听到 。我记得当天晚上回宿舍时,我“女神”之一的sq似有意无意地说:“我挺羡慕你们的,好像你们总可以相处地这么愉快。”我没多想只是笑笑说“还好吧,今天是有些激动了,但下次不会了,没影响到你们吧!”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回应我。第二天早上老师在告别会上说了一些话,关于她的从前关于和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关于她眼里的我们。一直到现在我都清晰地记得老师当时的神态语气以及她微红的眼眶,眼泪已经肉眼可见地在眼眶里打滚了却又能抑制住没有掉下,这是多年以后我每每忆起都无比佩服的一瞬间。那会她肯定了包括我在内的那几个我们以为不会有人在意的努力,分享了她听过的见过的经历过的所有所有关于“早恋”“暗恋”的励志故事。她觉得年少的懵懂可以拥有,但我们一定要清楚自己的定位,自己这样努力,咬牙坚持的目地。最后还提到她看到我们男女同学相处地这么融洽她很欣慰。但一定不要忘记男女同学间的相处要有个“度”。
于是我开始反思自己近一年来的行为举止。对于他我有过很科幻的想法,如果他是女孩,那他绝对可以是我学生时代唯一的闺蜜,但现实让我只能把他当成是我一个人认定的兄弟了。我欣赏他的勤奋,认真,以及努力,对于自己的日常总可以打理得紧紧有条。虽然对不太熟的同学有些高冷,有些毒舌,但就凭他可以很有耐心地帮我分析我提出的所有问题,以及偶尔心情好时,还会帮我普及一些课外知识这些点,我觉得他还是很优秀的。我最羡慕的是他不仅有个近距离的学霸堂弟,还拥有一个无条件信任、支持鼓励的学霸姐姐。因为我与他接触较多,且是前后桌的距离,加上平日里的互动让当时的她们产生了不恰当的想象以及误会了吧。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看见班里有人在下棋,那也是一次自修后(那时的我们自修后一般留在教室的人都比较安静寡言少语,而且一般过了十点老师很少查岗)。那次他们下的是军棋是我所会且喜欢还是我妈妈认可我玩的一种娱乐。那次的他们都比较安静,就连围观者都也只是一声不吭地“观战”。我写完了我给自己安排的学习任务,虽然那道物理题还是不是很明白,但我想看看“原后”他有没有想出,如果还是没有的话,明天的物理课问问物理老师,坐了一晚上了有些许疲惫想放松一下自己,而且我觉得他们那么认真因该察觉不到我的到来,毕竟我平时不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可有可无的人因该几个人晓得我的存在。因为他们围观的人比较多,我视力不是很好,因此我并不知道“原后”也在围观。我只是以为他又去隔壁班“偷师”了,所以我没想过当我跑去围观还没看完几场,就被“原后”逮到。他轻轻地点了一下我肩膀笑了笑,示意我跟上,差不多走到座位时他才说:“你也喜欢下军棋吗?你问我的那道物理题解决了吗?我看他们下棋后好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虽然不舍得放弃这次观棋的机会但我还是随着他的脚步回到了座位。回到座位坐好我说:“对吖,很久没玩了。好吧,先说题。”于是我翻开了那道题,准备听他解说,这时也不知道谁的耳朵这么灵敏,毕竟我们的声音很小,距离又有些远,那个人等我们话音一落,接上一句“※$&下一个就给你玩了,题改天再说嘛!难得放松一下。”他应了句:“先说题,你们玩,我改天再玩。”他其实也只是因为想到了新的思路,就想赶紧实验一下,看看成果。最后很遗憾我们一开始的理解就错了,他的一本正经也不过是胡说八道,因为那天物理老师不知道因何竟来了躺课室又恰好听见他的解题思路,站在那听他讲完方才跟我们讲:“这题你们的理解方向不怎么对呢?你们看……”之后他用一把手电筒很生动地让我明白了解题思路。但这件小事再次埋了雷。我们都没有解释过,因为我们相信清者自清,时间会淡忘一切。虽然当时的他们都不知道他当时有喜欢的人,虽然当时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我所猜的他时常向我提及的我的另一个“偶像”,但后来写毕业留言时,我得以证实,虽然他写的很委婉,但我还是看出来了他的意思,我当时以为对方也能看出来,毕竟她那么聪明,只是我没想到她不够自信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思考,且因为我们之前的各种互动让她误解太深,当然这是后话了。于我而言我只想达到与妈妈的约定考上最好的高中,争取拥有高考的机会。拥有更多资源,更好地完成我的梦想。那时的他可能不算是最好的他,但那时的我是最努力的我。而他们认为可能有故事的我们之间隔着不可辜负的期盼。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达到的期盼。我们之间无论是当时还是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都只是相处地比较融洽的同学而已。也仅此而已。
可能之前我没有注意这个“度”,在那次告别会后,我便开始渐渐去尝试向更多的人请教问题,极少与他聊无关于学习的问题,适当保持距离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我依然不松懈我的学习,我依然继续以他为目标,每次单科成绩有一科超越了一点点都很开心。就这样我依然努力,依然向他请教问题,只是他不再是我唯一的“小老师”。
我们的关系确实会和其他人不同但绝对不是他们所揣测的不同,但当时的我知识有限,不晓得如何表达,如何解释这份不一样,直到后来看《你好,旧时光》里面“陈桉”这一角色。我突然间知道该怎样形容关于他,关于我们,其实他的存在就相当于出现在“余周周”成长里的“陈桉”吧。成长里总有一个人可能是你当时不知道怎样用一个词形容的存在,但他的的确确像“陈桉”对“余周周”那样引导过你,帮助过你,让你往后忆起还是觉得很暖很暖。即使最后的你们没有像“余周周”那般幸运还会一直保持联络,但生命里他曾带来的光无法抹去,真好!“余周周”有“陈桉”,而我也拥有“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