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个清朗天儿,
从营队归来的小少爷落得清闲,
作息也在军队训的规整,
早些便起了。
坐在懒散的日头下,
故作老成端着一张报。
深秋的寒意料峭,
小少爷却只罩一件薄衣,
阁楼上刚起的大少爷见状,
抬手止了丫头,
一件外套便迎头落下,
小少爷全被罩住,
不料眼镜却滑落。
“倚仗训练得宜,就不把这天气放眼里。”
“哥,你可把眼镜给弄坏了。”
“莫不是眼下时兴起戴眼镜了?花哪门子冤枉钱。你啊你,平日里骄纵惯了,家训都抛之脑后?”
“哥,你还训我?你可是又在外头惹什么桃花债了?”
“所谓何事?”
“今早啊,一个富家小姐托我给你这副眼镜儿,这才刚戴上,你就把它弄碎了。这可是个舶来货,你若是不还,那小姐定是以为你接了她的情,理不清了。还有你那些学生,定是以为教他们法文的先生就是一个好为敛财的庸人罢。”
“多大个年纪,哪里来的这么些说辞。”
“二位需要什么式样的?”
“就——这副。哥,这副合你,你那副也很旧了,换一副吧。”
说着便取下大少爷的眼镜,
大少爷双眼微阖,
睫下落着一片静谧的阴影,
暖黄的灯光呈一抹盈盈。
清冷也褪去几分。
原来先生是故意压着几分容色。
大少爷重佩戴眼镜,
泠然依旧,
了无一丝一扣凡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