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短发潇洒,你的长发飘逸,我还没意识到你,而你就出现在我眼前。
沉睡的西服、高跟鞋被洋洋洒洒的长裙短裙唤醒,青草离离,一点一染,春就成了印象派的画。
回想起那天,由春及夏的日子里,老祝春风满面走进教室,特文艺地说“你们在三楼,离下面花园很近,你们闻到浓浓的栀子花香了吗?”他略做停顿说,你们应该下去看看。
一堆人欢天喜地的回着“闻见了”遗憾的是“没空”。而我心里想着隔壁语文办公室——每张桌子都有一枝洁白的栀子花(貌似辣手摧花),整洁随性得不像话,就像文艺范的老祝偏偏长着讨喜的娃娃脸。
那时班主任反对我们看小说,老祝却偷偷给我们推荐,他最喜欢的——那个一生在树上度过从未下地的男孩——《树上的男爵》,为什么有那么多树供他攀跳,我也好奇,也许因为剧情需要,也许因为热爱真理。
想起贴心又闹腾的语文作业,发一条说说,看一部电影。忙里偷闲,写过的信,追过的剧,上课偷吃零食,草稿本上的五子棋,教科书下偷偷藏着的杂志小说和那张安静地躺在老祝办公桌上的喜帖金箔,我们就在这样的青春中不动声色地喧嚣。
我还常笑日子遥遥无期时,转眼她说:“喜欢一个人,习惯三个人,我有自己的小欢喜,勿挂念。”我不禁失笑。
这世间所有的分别大概都只为一句来日方长。
现在的生活有些忙碌。
北方的春天借着冬眠赖床迟迟不肯睁眼,清明时节没有细雨纷纷,一场鹅毛大雪漫天飞舞才拉开了北春的序幕。朋友圈里青草离离,春光艳丽,这里深沉,像个老人,老态龙钟。穿过人群,踏在石板路上猛然发现垂柳竟染上绿意——心中喃喃,庭院深深深几许。
路过后湖,杏花粉艳泠泠,想着杏果的美味,我涎水不断分泌,想起了表外婆门前的老杏树,当年攀树摘杏的泼皮儿样,可惜如今旧人不见新人不知,唯有水边的三两枝碧桃在驻守,痴痴盼春风。
站在树下的人,头顶上雪锦般的苹果花簇簇生,绿叶怯怯的冒头,又一春荣光,仿佛他(她)抬头时澄静的笑颜就带着花香从字里行间溢出。这是个恋爱的好时节,纵使相逢应不识,美的一踏涂地,余下的诗都刻在故事里。
年轻都像走在没有灯光的无人区,长夜路漫漫,一身情深缘浅终是默成断章。生活的圆满浪漫,有时只是一个人的朝圣,背着梦想,一定要迎着光亮大步的跑。
记得一部俄罗斯的电影里面有一句台词:“我来教你看见风,闭上眼睛,目视远方,那么远,远到没法睁着眼看到,感受指尖的触感,倾听它的低语,用全身心去感受,体内便会有从未感受过的东西扩散开来。”
我曾想学前人不羁,无奈胆怯,却在知人世冷暖时借诗抒怀,不顾章法,胡乱断义,高声咏诵,'歌尽桃花扇/底风,歌尽桃花/扇底风',见词句别有风情,不禁沾沾自喜。忘却春光撩人不就人,倏然一怒,而惋惜不及。以为的自在却是一场空梦。
来来去去,你的红楼,我的西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