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到犀牛拜托自己去执行与大名鼎鼎的阿布沙罗斯的交易，毒蛇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在心里已经喊了出来：这简直太棒了，就交给我吧！但是他控制住了，并且用他一贯的方式回应道：“可是这不是中层的任务吗？我只是个……”

“说实话，我确实有些担心。不过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你能完成这个任务——这个中层的任务，那么……”

犀牛用一个眼神代替了没说出的话，毒蛇心领神会。

“那好，承蒙大哥信任，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不，今晚你就要动身。”

“嗯？不是在岚城吗？五十公里路而已。”

“我刚才说了。阿布沙罗斯的行踪飘忽不定，若是她再变卦就糟了。你尽早过去等她，这个任务不容有失。”

“我怎么联系她？”

“她会主动联系你。” 说着，犀牛走到吧台后面，从带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台手机，放到毒蛇面前：“这是我和椋鸟使用的特别电话，有调动组织中低级杀手的权限，所以不要乱用。接到电话后，你只需按照阿布沙罗斯的指示取货就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只要能够顺利拿到货，其余都不重要。你现在回去收拾一下，傍晚前回来。我把车子和给阿布沙罗斯的报酬准备好，吃过晚饭你就出发。”

事实上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回到家里，毒蛇一遍一遍在想像中演练着和阿布沙罗斯交易的场景，他自己也觉得可笑，只是忍不住这样想。不过，他又有着另一层担忧。他想起犀牛的话。万一事情并不像计划的那样顺利，任务失败，事情败露，自己极有可能也会被组织严处。

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毒蛇想。他掀开床垫，从靠墙的那一角下拽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叠厚厚的文件。他用胶带把信封缠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把一整卷胶带全部用完。包裹的严严实实，即使泡进水里也不会浸湿。时间很快到了傍晚，毒蛇把信封装进衣服的内侧口袋，便出门前往餐厅。

毒蛇看到犀牛已经把车停好，并且为他准备了他最喜欢的食物作为晚餐。可是他此时愈发焦虑，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一口东西也吃不下。太阳落山，犀牛将一个手提箱放到副驾驶的位置，毒蛇明白那是给阿布沙罗斯的酬劳。

“紧张？”

“不…嗯…有一点。”

“第一次做这种任务都会有点。不用想太多，按照计划和指示去做就行了。”

“到底是什么货物？”

“对了，这个我要特别叮嘱你。千万不要打开组织的货物。你只管接收和运输。我们中、下层的人，是不需要了解货物的。”

毒蛇点点头，启动了车子：“那，我去了。”

“老弟，就全看你了的。”

见犀牛似乎仍有些不放心，毒蛇解开外套，从内侧口袋里掏出那个包裹的密不透风的信封。

“这个，里面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我回来之前，先给大哥保存吧。千万别弄丢了。”

“放心。通常组织的货物有专门的保险箱。你的这个，我会放在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更保险的地方。”

犀牛接过信封，笑着为毒蛇关上车门。

不多会儿，毒蛇便驾车从犀牛的视野中消失了。

随着距离光华市越来越远，毒蛇的思维也变得越来越不清晰。对他而言，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前一天他还是个默默无闻，找不到出路的小人物；而此刻，他正在和传说中的大盗阿布沙罗斯见面的路上。不用说，这件事不仅可以成为往后向别人吹嘘的谈资，更可以借此提高自己在组织中的地位。

可想到这里，毒蛇一下子又害怕起来。虽然从很久以前他便知道ZOO是个可怕的组织，但平时稳重淡定的犀牛会紧张成那个样子，这件事让他感到不安。犀牛尚且还是中层情报人员，而自己只是个无名小辈。非说没有完成任务，就算成功把货物运送回去——这本不属于我的任务，自己真的会如犀牛所说得到高层的赏识吗？还是说，自己只是个临时的棋子？犀牛该不会是在利用自己吧……不，如果情况真的如犀牛所说，他尚且不能自保，设计利用自己也在情理之中……这……毒蛇感到完全无法专注于开车，不得不把车暂时停到路边。

如果犀牛真的是在利用自己的话……糟了，不该把那个信封交给他。

信封中的文件记录着进入组织以来毒蛇对组织内部信息的搜集，其中不乏一些有价值的内部信息。起初他只是为了能够更加游刃有余的在组织中生存而搜集，但是他在无意中发现了有关ZOO的老板的一些秘密……他本想将那一叠文件带在身上，结果却在出发前为了让犀牛安心而鬼使神差的交了出去。

犀牛会不会拆开？现在要不要掉头回去取回来？如果他没有拆，自己回去反而会令他起疑。不，不管他是否拆了，自己此时都不能回去。只能祈祷他没有拆，祈祷自己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嘀哩哩哩哩哩——

”

突然响起一阵鸟鸣似的电话铃声将毒蛇一下拽回现实世界。是那台联络电话，不用说，一定是阿布沙罗斯。果然如犀牛所料，电话提前打来了。

毒蛇不住的吞口水，犹豫着接通后如何开始第一句话。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分钟，他还没准备好，电话却挂断了。

糟了！自己在干什么！毒蛇慌乱起来。是不是错过了唯一的机会？这……这能回拨吗？好像不能。毒蛇感到不能呼吸，他推开车门，电话又响了。他想也没想立刻拿起来按了接通，慌张的动作让他险些摔了出去。

“不接电话？”

听筒中，一阵悠扬的女声飘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