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结束,离家的前一天,阿月弟弟抱着她的腿眼巴巴地一直问:
“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走?”
阿月立马眼眶就湿了,谁想走啊,就想在家陪着你,陪着爸妈,多幸福。每天从你的吵闹和妈妈的大嗓门中醒来是最幸福的事儿。
现在大家都说,年轻人不想回家过年,害怕去面对。但是对远离家乡的人来说,回家始终是个那个最温暖的字眼。
阿月在南京工作,几乎全年无休,每天像傀儡一样机械地上班下班,只有晚上关了灯,世界暗下来,躺在床上睡着前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格外想家。
开心的是终于要过年了。有了一个盼头,剩下的日子也似乎变得不那么难熬了,连这座城市好像都变得比往常美好了许多。
然而回家的路却没有那么容易。公司过年需要值班,领导希望她能够留下来,过完年初四再回家。阿月肯定一万个不同意啊,但据理力争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一个家住当地的同事站出来说:“我过年值班,让阿月回家团圆吧。”阿月心里想了很多,但最终还是只说了句:“谢谢!”她从未发现“团圆”这两个字可以让人感到这么幸福。
无论如何,终于坐上回家的飞机,起飞那一刻,有一种终于逃离的感觉。望着越来越小的高楼,想着越来越近的家。小学旁的炸土豆和家门口的蛋烘糕不知道还在不在,妈妈是不是在准备做自己最爱吃的红烧鱼。
一到家,似乎比印象中长高不少的弟弟直接就扑了过来,开心到眼里闪光。啧,人不大,抱人的劲道倒是不小。
阿月收拾好行李往自己的床上一躺:啊,真爽!现在不用早起化妆,选衣服;不用挤地铁、各种转线;不用每天勾着嘴角假笑……
每天和弟弟打打闹闹,和父母斗嘴,和同学一起玩,希望时光走慢点,再走慢点。
一天,阿月和弟弟一人买了一个佩奇气球。童心泛滥的阿月和弟弟一路打打闹闹到了家,阿月有事先上楼了。结果下楼发现自己的佩奇被弟弟不小心放走了。
她故意板着脸说:“你赔我一个!”
弟弟以为姐姐真的生气了,连忙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说着便转身跑上楼,一会捏着五块钱下来塞进阿月手里说:“姐姐,给你,去买个新的吧!”
阿月憋住:“这点钱可不够,要一百才行!”
他又咚咚咚跑上楼拿了张一百的,合着五块一起给阿月:“哝,现在够啦去买吧”
阿月看他认真的小模样一下子憋不住笑出来:“哈哈哈,我不要,逗你的。”
没想到他一下子就哭了,抱着阿月说:“姐姐,你是不是不原谅我了,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呜呜呜……”
阿月没想到他真哭了,一脸心疼,哄了好半天,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平时也是这样,一点点不开心他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过来逗你,哄你。
越长大越觉得体会到人情冷淡,但是一句“姐姐”就可以让所有情绪烟消云散。
在家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快,收拾好行李要出发的时候,弟弟一脸沮丧地走过来一把抱住阿月说:“姐,你必须要走嘛,可不可以不走啊,或者可不可以晚几天走啊?”说着说着一双大眼睛便聚起了雾,还眼巴巴地望着你。
阿月当时就有种冲动,管他什么工作,不走了!
可是,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妈妈一边抱开已经泪流满面的弟弟,一边嘱咐着多穿点,吃好点,不要太辛苦。阿月拖着行李箱上了公车。不太敢回头看,怕自己忍不住,车上这么多人,哭出声委实不太好。
她知道,父母和弟弟肯定又是和往常一样一直看着她坐的这辆车驶离,直到彻底看不见……
下车提行李的时候也真的好费劲儿,箱子里全是妈妈准备了很久的腊味、酱料甚至熟菜,沉甸甸的都是爱。
生活还是要继续,新的一年,阿月又回到南京继续奋斗,弟弟上学了,爸妈身体还挺健康,一切好像都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