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跟同学出去玩了一下午,回来时带了许多烟花,可有的玩了。果然两个小家伙一会儿也等不了,没一分钟,我们家小院就热闹了起来,五颜六色的烟花在俩人的笑声中绚烂绽放,忍不住勾起了我的童年回忆。
小的时候在姥爷家长大,每当过年的时候,姥爷就会骑着他那辆凤凰牌大梁自行车载着我去赶集。我坐在后座上倚着姥爷的后背,印象中姥爷的背影像一座小山,仰着头才能看见姥爷的帽子。一路上我也像我的女儿一样,嘴巴不停的说着,姥爷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问我冷不冷,我说手冷,姥爷便会让我把手伸进他的棉袄里,暖暖的,那时候不懂什么叫幸福,只知道有姥爷在什么都不怕。
农村的集市更有年味些,离集市不远处便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幼小的我是不懂什么年货的,只知道我想要什么。拉着姥爷东跑西逛的,买一堆我喜欢的东西,姥爷且由着我,除了一个鸡窝烧饼夹牛肉是我的特殊待遇,其余的就是我最喜欢的烟花,那时候品种不多,价格却不便宜,随便买点就要二十几元,要知道那个年代5元够买一壶油的。外公却不眨眼的,要就买。回到家也和我的孩子一样,等不了一刻,天还没黑,就忍不住点一个过过瘾。好不容易盼到天黑,就要拉着我的邻居小伙伴炫耀一番,黑夜中一朵朵五彩光团,在我们几个小伙伴的脚边快速旋转,我们欢呼着,跳跃着,在哪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已经是我们小孩儿心中最奢侈的快乐了。
想到这里心隐隐作痛,小时候在姥姥家长大并不招其他亲戚待见,唯独姥姥姥爷把他们所有的偏爱都给了我。在那方小小的院子里,承载了我太多治愈的回忆。
冬日里我和姥爷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我靠着他,小手被他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握着,不知是姥爷的手热,还是阳光太温暖,童年记忆中的冬天总是暖和的。
自从姥爷不在,我只回过一次老房子。早已物是人非,实在难掩心中悲痛,勉强呆到午饭过后,我就催表姐走吧。表姐看出我的的窘迫,就收拾东西开车回城,临走时我表姐的老母亲——我大妗一直送到我们村口,都说走了,大妗还扒着窗户嘱咐表姐,依依不舍的样子。让我实在不能再忍耐,坐在后排的我,眼泪直流,一路上我们都没说一句话,我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过去每次离开老家时,姥爷也像大妗送表姐时,弓着背,一遍遍说着“走吧,走吧,别各几我们,好好学习”,满眼的不舍。可是这样的场景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那个如此深沉的爱着我的男人再也没有了。姥爷离开我十几年了,我却一直一直放不下,忘不了对他的思念。
后来,除了梦以外的地方,我再也没有见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