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自己,我还在路上20220501

再读李雪《当我遇到一个人——母婴关系决定孩子的一切关系》112页,我注意到李雪的话“我……”。

比如孩子在夜里啼哭,感到焦虑愤怒,自我觉察“是我自己在婴儿期没有得到妈妈足够的爱,才会在面对孩子时焦虑、痛苦、不知所措。这不是孩子有问题,他不需要被训练、被控制,是我的内心需要被呵护。我需要先平静下来,抱持住孩子,他自然就会回归你在的节律。”

当孩子渴望拥抱,而我们又非常疲惫的时候,可以诚实地对孩子说:“我看到了你的需要,它很好,是妈妈自己太累,需要休息。”在这样的自我观照下,我们的身心能够保持一致,得到休息。

我想起很多模糊的碎片。

对于求学时的我来说,高中几乎是一趟孤独的旅行。那时候每到吃饭时,我就看着别人都在一起说说笑笑吃着饭,心里很纳闷,有什么好说的好笑的啊。难道学习不让她们头疼吗?难道学习不好还不知道羞耻吗?

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现在,我每次去学校餐厅吃饭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喊谁和我一起。多数时候,我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偶尔碰见稍微熟一点的同事,我们一起回去。

餐厅里多半是三三两两或者更多的人群,他们说说笑笑,叽叽喳喳,一派欢乐。

我形单影只,默默看着听着。

我讨厌我父亲。

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我、母亲、弟弟,常常在一起坐在桌子边,父亲一个人蹲在不远的地上。看我们还是说说笑笑,就黑着脸说:“你上学吃饭也这样,部队上5分钟都吃完饭了。叫你这样,你都吃不完饭。”

印象里,我听见这话,就不敢吭声了,默默吃完饭,赶快离开现场。

昨天中午给父母视频,只有父亲一个人在家,母亲出去打牌了。聊了几句,父亲提到他给弟弟视频,弟弟有两三天没有和他联系,他说想着他们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那浓浓的焦虑透过屏幕,扑面而来。我一下子就被击中了。他们一家四口,能有啥事儿。你说这是父母爱的体现,不如说是焦虑的体现。

离家300多公里外来工作,原是我无意间做出的正确决定啊。我心里无法和父母好好在一起生活,所以就不自知选择了物理距离上的远离。

因为在我父母的家里,我不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我只是满足父母需求的工具人。我只有听话、懂事,不给他们惹麻烦,听母亲诉苦,听父亲抱怨责骂感到害怕的可怜虫儿。

我必须活出他们以为的好的一面,才有价值。至于我自己本来想要做什么,不重要,一点儿都不重要。他们的感受是家里的要事儿。可是他们永远都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

即便到了年纪这么大的70多岁,父亲依然以看不起的口吻和母亲说话,母亲依然觉得黯然神伤。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我却是这种关系的受伤害者。我想起父母对弟弟爱的眼神,明亮温暖。到了我这,就是母亲那仿佛看见乳头一样兴奋不已的眼神,父亲黑桑着脸,眼里没有一丁点儿高兴,只有无尽的不满和愤怒。他们两个让我由衷地感到害怕。

后来我说过母亲,即使在视频里,我也不想看见她灼灼的目光射过来,利剑一样,把我心上刺个血窟窿。

我是被厌弃的,我是不讨喜的,我是丑的,我是麻烦的。

我也因此发展出拒绝自己女性身份的东西,比如例假不正常,比如高中以后我就很有点男性的感觉。

我不知道和人在一起说什么,说什么别人才会不紧张,其实是我自己太紧张。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湿了枕巾,我也慢慢从这样的地方开始捡起自己的碎片。哦,不,内核。

慢慢把它聚拢起来,任由自己经历小时候一直被耳提面命要求不能做的事情。

我蜷着身子,看着写出来的文字,感受那个哭泣的孩子。

昨天晚上在丰家里,那个可爱的二宝正聚精会神地看贝乐虎动画。不知怎么,丰看见了,一下子换成了唐诗,扭身回卧室了。二宝哇得哭起来,跑到卧室找丰换台。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大电视屏幕,凝神听着丰的反应。然而我只听到孩子无助的哭声,持续了有几分钟。

丰走出来,给孩子拿了口服锌,估计味道酸甜,是二宝喜欢的味道。孩子不再哭了,又开始开心地看着唐诗了。

大宝端着一大碗蜂蜜水坐在餐桌边喝起来,手里拿着小半截黄瓜的二宝看见了,吵着要喝,哭着跑进卧室找妈妈。大宝一言不发,闷头一口气喝完了蜂蜜水。

丰从卧室出来,看着大宝说“你怎么不叫妹妹喝点?自己一个人给那喝完?”大宝抬头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丰看着我说,“让姥娘再去给你弄一碗。”姥娘起来给二宝冲了小半碗,二宝止住了大哭。

丰在小凳子上坐下来,二宝赖在她怀里,丰看着二宝说“你怎么就不能等会儿,非得一下子就要到手呢。”

我心里说,孩子就是这样啊,要什么就的立马得到啊。

我心里却放不下。我很想说,丰,你这样是在阻碍孩子情绪的流动啊。可是不知为什么,或许是李雪说的一点也不要有想要改变别人的想法。再就是我估计也说不清。

不知为什么,我今早就读了李雪的书,想起我生活的片段。我不想二宝长大也陷入莫名的情绪中。

想起我父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就觉得不知如何是好。父母抢着做饭洗衣服干家务,我就成了别人口中“有福气”的甩手掌柜。但我其实是不舒服的。

那时候我家宝儿7岁,我早就是个成年人了。看着父母做事,自己闲着,心里很愧疚。要是我做,父母就闲了,就会觉得自己是无用的人。母亲更是可能因此精神不振甚至生病。

我就觉得家不是我家,我不存在,我只是满足他们有用感的物而已。

2020年6月份,父母从弟弟那里回来,一直居住在老家。他们年龄大了,我一方面担心他们生活不方便,有个头疼脑热的身边没人。一方面对他们再次来我家感到焦虑,他们终生都活在相爱相杀里,嗯,主要是后者的感觉里。

走到哪里,都会不由把那股子劲儿带到哪里。我就会揪成一团,心乱如麻。

安慰母亲,我不想做,因为陈年旧事我早就不想听了。责备父亲,我一直都没有说出口过。我是那个钻进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却无处诉说。

他们是我的父母啊,叫我怎么说,给谁说。

以至于我后来对于与人建立关系,很头大。生怕伤害别人,也怕委屈自己。于是慢慢成了茧子里的人,不敢向外寻求关系。

唯唯诺诺,眼神躲闪,一脸苦相,精神不振,回到家就躺尸,成了我长久的情形。

现在我在老家和在自己家,都不那么一样了。我有了自己的一些感觉,我知道了一些边界。我知道了要维护自己的边界。

从2019年,或者2017年到现在,寻找自己,我还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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