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一个人的生命中,也许会早早下车,但在记忆里,总是最后退场。那坚韧如刚的勇气支撑的天空,永远湛蓝。不向生活妥协,逆境永不绝望;只要母亲墙不倒,没有更大的风雨侵袭。
艾琳作为几个孩子的母亲,她的美不在于粗口与野蛮,不在于教育的缺失,而在于粗口中包含不容置喙的抗争,理所应当的反抗;野蛮并非无理取闹,并非骂街撒泼,而是对生活的据理力争——你投我在人间底层,用炼狱之火浇灌我,而我不向你妥协,我视循规蹈矩的生活规则如粪土。总有一天,我会活得精彩。因为我拼尽全力。
你不懂得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会如何在逆境疯狂的突围,可你看到艾琳在多次求职失败后表情还镇静如常,玩笑中的幽默让你不由自主替她祈祷,她披着真实的外衣站在你的面前,让你看到世俗的伪善与她的坚强,于是你开始领悟。你已经与她同呼吸、共命运,甚至将她视为个人奋斗的典范。
对了,是典范,是活生生的声嘶力竭与拼命反抗,让你这么动情——当羚羊拼命想要逃离虎口,当野兔奔跑想要逃脱野狼的追捕,你一定能体会那种惊心动魄——要知道,你的大脑有多久没有像今天一样如此充实了,你的心脏有多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狂跳了。你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把那些老资格的律师们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硬生生噎在喉咙里,不仅如此,还要让他们心服口服,——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也在想,我若哪一天有机会狠狠地回击那些瞧不起我的人,过瘾!扬眉吐气!但是,背着孩子吊在悬崖壁上并且往上爬的艰难,你又知道几分?你是否有过生了病还在顶着巨大压力工作的经历?你是否有过口袋里只剩十几块钱,还要想着孩子们的晚餐没有着落的尴尬或者绝望?可是你又抱着什么样的希冀?你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或者仅仅想出口气,可是,这个女人,艾琳,却是为了生存。
生存,在底层,永远是最残酷的字眼。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律师教育、没有律师资格,找工作连连碰壁……但与那些戴着专业头衔高高在上的法律人士面对面,并没有让她自愧不如,正相反,她做得更好。她永远在前进。事实上,她的认真与负责让所有人叹为观止、望尘莫及。她是弱势群体的一员,因此更能体会那些原告的处境和心情——含有致癌物质的饮用水,得了癌症的亲人,巨额医疗费,子宫切除、乳腺切除——周围一片祥和的你又如何能体会他者正在经历的绝望?你敢不敢面对威胁毫不退缩,你能不能做到面对权威据理力争,抑或,你仅仅是把头扭过去,说一句:认命吧。
不,你怎么可以如此懦弱!你为什么不放手一搏!艾琳为客户、为孩子、为自己撑起了一片天,你有什么理由退缩,难道是因为你优越的生活,你骄傲的家庭出身,你对生活的漠视?不,人生不该这样。从悬崖被推下去,你就自己长出一对翅膀来飞翔;被踩在泥土里,就自己生根发芽,长出自己茁壮的枝干。这才是你,你想要的你。
艾琳挣扎成功了,她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应有的报酬,应有的幸福;克里斯挣扎成功了,他的的幸福来敲门;伊丽莎白挣扎成功了,她从烂泥潭中爬了出来,进入了哈佛大学;而我们还在挣扎,直至突围成功。
女人,母亲,永远屹立的墙,如何能够?无他,惟不妥协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