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揪着自己的心脏,一步步的挪着,直到走出那扇门。另一只手里拿着轻飘飘的一张纸,上面是医生对我下的定义。很快,我被带进了另一个房间,两扇门,加粗的钢锁,面无表情的白蝙蝠跟着我,目光直直的看向窗外——他们都不愿意看我一眼。那扇窗正对着花园,不大的正方形里拥着摸不到的生命力,我伸出手,想摸摸它们。白蝙蝠们呼啦啦的挤进房间,写病历,放药物,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才是个外人,和他们格格不入。看着他们嗡嗡的交头接耳,吐着没有感情的字符,我感觉看到了小时候院子里被打死的流浪狗,迸发出的血液喷溅在地面,散射成流星的尾巴。他们看着我,眼里尽是悲悯,他们在可怜什么呢,是我的蓝白病服,还是父母带着弟弟离去的背影。阳光从窗口洒进来,斑斑点点的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我坐在床边,摸了摸,移过去的瞬间,光笼罩住了我的左手,将浅青色的血管照的微微透明,连带着无名指的戒指也熠熠生辉。我看着这些发呆,想起了我的爱人。他一直是相信我的。我们挤在沙发上搜病历时,屏幕微弱的光投射在他滑动的手指上。他看着病人,说这些人其实都是健康的。我的头发溜进他敞开的衣领,一根两根,他会嫌弃的用手捡起来,放在我的肚子上,但看向我的目光却没有一丝不耐烦。我问他为什么是健康的,他会笑,眼睛弯弯的像极了月亮。"他们有自己的世界,我们找不到进去的门而已。是我们无知,不是他们怪异。"我此刻好像懂了他的话,我一直是一个无知的个体,卑微又自负,将自己淹没在无边的欲望里。在夜晚,汗水搅着春情,炽热遍布每一寸肌肤,指间留下的是红痕,脑中满满的都是占有。我低下头,用左手勾着右手的小指,企图从回忆里再挖些什么出来,可我的大脑却像卡了壳的磁带盘,滋啦滋啦的不愿意继续下去……我想不起来更多了。他的身影戛然而止,留在我身体上的温度也冰冷了下去。他仿佛一场梦,我拼命伸手也抓不住,只能呆在原地,看所有的痕迹消失在我的记忆里。"明天你的父母会来看你。"医生说,"今天就先休息吧。"一道锁,两道锁。我终于把自己囚在了这里。
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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