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变化无常,极冷极热,今天的西安有40℃的高温,在我记忆中的东北,最是漫长的就是冬季。
冬季寒冷而多风,如何取暖也是考验着每一家庭。村落周边的山上树木林立,国家建立许多林场,红石林场是我们最近的。后来在马家店胖迁移过来一个林场。而林场子弟也会到学校就学,那时就感觉林场的孩子比农村孩子要活泼、时尚,至少穿着上要艳丽的多,还好和他们相处的非常愉快。林场的作用就是要规划木材的砍伐,避免村民私自砍伐,村民只能砍那些枯木。
冬季,勤劳的父亲就是在上山砍柴,锯材,劈材的日子里渡过。而我小个且子不高,力气也不大,也只能是用单人锯点细木头,劈点小木墩。双人的大锯是哥哥姐姐,父母们一起拉,而我就负责压住树木。至今左手食指根关节上还留有一个三角形的疤痕,那是在把木材不小心,大锯齿划伤的。
上山砍柴很辛苦。记得唯一一次和父亲去上山砍柴,一大早母亲就蒸了一大笼粘豆包,我和父亲每个人一大盘,父亲吃的比我多,而我是第一次和父亲进山砍柴,一定要多吃点,那时候野外哪里有热乎的饭或者保温壶之类的。粘豆包很顶饿,顺便带了煎饼作为午餐。用完早餐,就带着锯,斧头,绳子,架好牛爬犁,和爸爸就出发了。
近处的山没有枯木材,一直朝东走,刚开始的兴奋心情,随着爬犁划在雪地上莎莎的,逐渐消失殆尽。走到没路的时候,就下车步行,因为爬犁上堆积的雪就没办法坐在上面。我已经迷失了方向,除了树就是雪,记得翻过一道大的山梁,父亲把爬犁停在沟底,就开始寻找木材,找到了,把树木锯断,把枯树枝砍掉。小的我就用绳子捆住一头,在前面趟着过膝的积雪,把木材拖到爬犁旁边。
这样的过程反复重演,渴了就吃点雪,吃点河边的冰块。待到家脱鞋,发现积雪灌满鞋帮并化成团;鞋是棉布鞋,里面垫的是好的苞谷页,起隔寒保暖;脚帮上还绑的绷带,保暖和防止雪进入鞋帮。
山上的雪,表层白天日晒,有轻微融化,晚上又被薄雪覆盖,周而复始,表层有一定的承受力。如果四~五十斤的孩子跑在上面都不会掉下来。
在沟谷中,半天也看不到一个人。待得装满一爬犁,父亲捆好木材,尽量重心放置在爬犁的两根横木上,这样牛也省了很多力气。在临近天黑的时候开始返程,返程的路有二个小时甚至更多。回家途中路过马家店,那时候才知道自己究竟绕了多远的路。当进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远的看到村里奚落的灯光。村里通电是在八十年代初,电费很贵,一度电一元钱,所以能省则省。
回家后还要卸爬犁,给牛喂草料。草料都是秋收的苞米杆,混上豆腐渣,牛最爱吃。我家有一头大黑牛,一头小黄牛。
当进屋,盘在热炕头,吃着酸菜炖大骨头,那真是美。
木材回家后要把它锯成长短基本一致的木墩。父亲用大斧头把木墩劈成七八瓣,再用小斧子把这劈成能用的。劈的时候将木材找一个粗细合宜的垫高木材一头,然后用脚压住木材另一端。用力挥动斧头,材就顺着纹路劈开。劈好的木材垒在院子的边上,一年的木材都要靠冬天的辛劳。如果勤快点,那还可以卖木材给乡镇的,赚点小钱。
现在都更不让伐木,哪怕枯木,所以现在都用煤炭了。想念儿时的材火饭,炖豆角,大碴子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