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后的,已不复当初

L小姐是一位好姑娘,今年28岁,两年前已嫁为人妇。之所以不称她为女人而是姑娘,实在因为她有着双十年华的外表,二八佳人的内心,这一切听起来是多么美好,然而比这更美好的是,她嫁的也不错,老公在婚前就买好了大房子,只供他们小两口住着,假期出游自驾,心情好或者不好时,都可以买上千元的衣服包包化妆品犒劳自己,在旁人看来小日子有滋有味羡煞旁人。人生的一小段投射在整个生命长河中,显得如此风平浪静,再放大来看,很多事物未必是旁人乍看之下那么容易。

L小姐独生女一枚脾气有点作,情绪时常过山车似的起伏不定。有段时间她心情很好了,会迎着阳光骑着单车满大街晃悠,被别人的冷笑话也会逗乐大半天。可是好景不长,过两天她又“抑郁”了,愁眉苦脸逢人便喊自己负能量满满,任何开心的事情她都提不起兴趣,甚至在段子里听到的全是悲伤。

我和她因为顺路回家的缘故,每天约着一起走上很长一段距离,在这段路程中,我渐渐感受到她对老公的各种不满,对未来的失落迷茫,起初在我看来,她这是条件好要求高作出来的毛病,就和填不满的欲望一样,她亦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想自己还有每个月一大笔房贷压力,拿微薄的薪水挣扎在生存线上,她真的好太多,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L小姐反驳道有些东西是钱都不能解决的,她再一次陷入深深的绝望中,而我换来的只有一头雾水。

直到后来有一天,L小姐坚持打车回去,她说她走不了路,她说她可能第二天不能和我一起回家了。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有比钱重要且有钱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原来是L小姐病了,至于得了什么病,她始终不愿过多透露,但从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哀叹中,我已感受到她心底蒙上深深的绝望。这个世界上真有有钱买不到的东西,比如健康。这下我理解了她的悲观情绪,大概是担心病情加剧和不可避免的并发症,然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她最难过的不是疾病的折磨,而是担心老公得知后会因此嫌弃甚至和她离婚,比起后者,疾病好像算不上多大点事。

以前听过一种说法——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婚姻是凑合,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另外的百分之五,到最后都发现自己错了。L小姐嫁给了一个经济宽裕的老公,却得不到许多疼爱,她的婚姻生活如履薄冰,这层冰面,就是她老公的心。我问L小姐与老公关系可好,她只是撇撇嘴不愿多说。是啊,我们都爱八卦“别人家的私事”,绝没有人会拿自己娱乐他人。爱情不是消费品,那双套在脚上的鞋子,只有穿上的人才能体会钻心的疼。

L小姐已经一周没出现在我眼前了,我打电话问候,她告诉我她已经独自回娘家养病,害怕在自己家心情不好惹得老公生气,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叹息犹如落花。我张了张嘴,发现似乎说什么都不足以安慰,倘若她老公此时陪伴左右并给予鼓励,她心病定能先好去大半。生活的无情最能考验人间冷暖,婚姻带来的失落感远远是语言难以表述清楚的。

我相信两年前L小姐还没嫁给她老公时,他们也幸福的拥有过彼此,L小姐说起她只身一人勇闯国外去看她出差的老公那段,脸上的笑容和红晕一起荡漾开来,伴着金色的夕阳熠熠生辉。女人在爱情面前总爱范痴,有那么一刻她坚定的认为这就是爱,这个男人会和自己相亲相爱过一辈子。然而一辈子那么长,人生也不是一条直线总有崎岖,你当初图了跟他过富足的生活,就要想到不经历风雨的感情容易成为无根的浮萍。日子就是这样,过一过才会露出狰狞面目,如果没有勇气面对,就不要贪图当下的安逸,更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因为等到最后的,已不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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