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吠陀后期,开始把人分为四等,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梨俱吠陀·原人歌》所绘的瓦尔那等级:婆罗门是原人的嘴、刹帝利是原人的双臂、吠舍是原人的大腿、首陀罗是原人的脚。至于贱民,则被排除在原人的身体之外。它是古代世界最典型、最森严的等级制度。
抛开贱民不说,因为它往往是东西方诟病种姓制度的主要原因。我们这里不谈贱民问题,主要谈谈四种姓之间的关系。
首先,婆罗门和刹帝利,也就是僧侣阶层和军政阶层,他们实际上是指挥者和行动者的关系,在形成种姓制度之初,正是这些人纵横捭阖,制造了种族迁徙、兼并、宗教和屠杀。
其次是吠舍,这些人也是既得利益者,他们追随婆罗门和刹帝利,但却有独立的生活,一般以商人的形态出现,从服务刹帝利中得到他们那份利益。他们需要长期向刹帝利交保护费(税收),这一时期刹帝利收获的保护费还需要供养婆罗门。
最后是首陀罗,他们绝大多数是被征服者,由伺候用餐、做饭的高级佣人和工匠组成。这些人的所有,包括身体都是属于刹帝利。说白了,就是奴隶。
这是印度的瓦尔纳等级。也是世界上封建社会之前所有社会形态的社会结构关系,除了早期的原始社会。
社会发展到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形态的时候,瓦尔纳等级是否就不适用了呢?也不尽然,也不全然。
首先,婆罗门的特权被剥夺,教育和宗教成为全民所有。刹帝利作为军政阶层,他们摆脱了服务于婆罗门的束缚,从吠舍中征收的保护费不再分流,而全然为己所用,这个“己”指的是为了整个军政阶层的良好运行而需要作出的决定。首陀罗得到了人身自由,他们以工人和农民的形态存在,他们甚至能获得教育(但更多的是获得知识而不是智慧),而吠舍,他们仍然以商人的形态存在,只是不同于以往服务于婆罗门和刹帝利,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形态下的吠舍服务于刹帝利和首陀罗。
综上,瓦尔纳四种姓在当今社会的存在形式是:婆罗门阶层消失,其功能被刹帝利(95%)、吠舍(4%)和首陀罗(1%)不同比例地分享;刹帝利得到了最大的实惠,他不再需要供养婆罗门,同时因为吠舍阶层的扩大而大大扩大了既得收益;吠舍阶层看似扩大至全民,广义上说,吠舍就是纳税者。狭义上看,吠舍的本意是为军政阶层服务的商人,所以,原生态的吠舍是那些能够在军政阶层游刃有余游走而服务于军政阶层的那部分商人;首陀罗不再是军政阶层的附属品而有了独立的人身自由和生活。他们大多数仍然以农民、工人、服务者的形态继续供养着军政阶层,一部分人则能够以商人的形态为首陀罗服务,成为吠舍形态的首陀罗。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本意指的就是这部分吠舍形态的首陀罗先富起来。结果是原生态的吠舍阶层迅速崛起,成为政策上的既得利益者。
社会发展到今天,瓦尔纳等级已不适用于人类社会,我们可以将社会阶层分为富人和穷人两层:富人阶层就是刹帝利和原生态吠舍,穷人阶层则是新生吠舍和工农业加服务者的首陀罗。他们之间是否有可以通融的通道呢?
答案是几乎没有,其沟壑建立在“纳税”上。统治阶层是纳税的既得利益者,这毋庸置疑,原生态吠舍则是税收的使用者和实际所有者。换句话来说,80%的社会财富被这部分人来使用。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们知道,不论是军政阶层还是商人还是工农业服务者,他们都是人。作为一个人,他的基本需求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基本生活需求的成本是一样的。然而拥有80%财富的5-20%人数比例的军政阶层和原生态吠舍,他们需要消费这批财富,也就是说他们的基本生活需求能够以远高于成本的价格获得和使用。
举一个例子,一个面包的成本是1元,富人需要更好的面包,他可能会以100元的价格得到最优质的面包。穷人为了挣到更高的利润,则会倾力制作高品质面包,1元的面包越来越少有人去做,穷人不得不出价10元购买原本属于1元的面包,甚至花费100元消费高品质面包以获得一种不同阶层的体验感。商品价格和品质(这种品质是由富人界定和选择的)越高,税收越高,富人则会越富。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现代文明的本质就是如此,无论是资本主义社会还是社会主义社会,总是会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他们也只能是瓦尔纳等级中的刹帝利和原生态吠舍。
——尼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