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个回事嘛，又下雨了……”
坐在屋里头，就能听到这声抱怨。声音老大了些，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把人惊地打了个斗。
“二毛，你喊哪样喊？叫鬼呢？”女人的声音带着些泼辣，没些好气。
“欸咦……”二毛跺了跺脚，想把鞋上的泥甩下去没能成功，他又两腿轮番向前后大甩了两下。而后就一高一矮地走进屋里去。门槛很高，二毛进门进得有些滑稽——先是右脚抬起老高，左脚支撑着身体，身子向左后方歪去。然后，右脚狠狠落地，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的右腿膝盖狠狠弯了一下之后左脚就像跳起来一样跨过了门槛。二毛心里很得意就像是完成了什么伟大的事情。
“大孃，我饿了，该弄得午饭喽！”
女人坐在红木高凳上，腿上放着个小篓捡着豆子。“午饭？我看你是想吃戳戳……”女人眉头向下眉尾却是向上的，“早上十点钟出门，一点钟回来。又下雨，活肯定没干！还好意思说饿了？”
二毛傻笑，走到阁楼上去换衣服，一步一个湿脚印。女人看到那副样子，嘴里又嘟嘟囔囔几下。
二毛换好衣服下来，看见女人坐在灶前。火光映在她脸上，那眉头没变眉尾却又往下了。她边往灶肚里送柴，一边嘟囔“这雨哪个时候到头嘛……一下下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