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开始的地方(2)
四根木杠杠(一般都是槐树木头)组成长方形用铁丝一绑,门的基本结构就做出来了,地上挖十五公分左右的坑,再把长方形的门放到刚挖的坑里,用石头先压住底下的木杠,再用土埋住,踩实了,再下几场雨这个门就立住了。比起村里其他人家的门这个门显得格外简单,虽然门的周围院墙都已经塌了,门下却依然有一条光溜溜的小路,大家都已经习惯它的存在了,爸妈说只要门在一个家基本上就完整着。
光秃秃的几棵梨树旁边,几间已经塌了一半的土房子,还没塌完的墙上隐约的能看到几个大字“有可能……”不知道最初组成的句子是啥,反正自从蛋开始记事起这几间房子就开始塌了,其中有一间还是他组织其他小伙伴一起将墙推到的。
这是一间离巷口不远的房子,每次晚上回家蛋总是觉得这个房子里有啥看着他,尤其是在听了村里的放牛娃大个牛懒子讲的一个关于村里的故事之后,就更加在晚上不敢看这个房子了,每次经过的时候总是先憋一口气,然后冲刺着跑过来。
这是个已经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院子。
听奶奶说这个院子以前是分给我家邻居蛋蛋二叔的院子,蛋蛋二叔在城里找了工作一家人都搬走了,每年回来也不住。慢慢的这个院里开始长杂草,荒废了,有一年雨水好,杂草长的太茂密,出现过蛇,大家害怕蛇伤人,就又开了荒种了几颗梨树,房子里也开始存放牲口的饲料。
没过几年就有几间房子塌了,爷爷说房子也是有灵性的太久没人住,感受不到人烟,就会塌的,所以他一直不让蛋去那个院子里玩。
雪越下越大了……
蛋妈妈跑到蛋旁边时蛋的头上已经有厚厚的一层雪了,蛋蛋和三蛋的头上也顶了一头雪,三个小孩正蹲在一条黑狗旁边不停的摇晃着黑狗的身体。
“娘嘞……不要命了……你这个孙娃子…大晚上的不睡觉过来玩狗,你要折腾死老娘呀……”
蛋妈妈刚准备拍掉他三头上的雪,就听见三蛋的妈妈隔着墙传过来的声音,不一会三蛋的妈妈就冲过来了,也不细瞅,对着一个光头就是一个巴掌……
“白天疯了一天,晚上也不消停…你爸回来了,看则么收拾你……快走,回家去……”三蛋妈妈边说边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小黑。
“蛋,回家吧,……”蛋妈妈说着把绿大衣穿在了蛋的身上,一脸慈爱的看着蛋。
蛋和三蛋还有蛋蛋都没说话,三个光脑袋就盯着地上躺着的黑狗,旁边的大黄狗还是叫着,声音小了些,但还是悲伤的叫着……
地上躺着的黑狗名叫小黑,是蛋和蛋蛋还有三蛋一起给起的名字,是他们从山沟地下给救上来的,那个山沟平时是村里人倒垃圾的地方,有好多啤酒瓶,村里小卖部就收啤酒瓶一个可以换一个冰袋子或者给一毛钱,那天蛋和蛋蛋还有三蛋去捡啤酒瓶,蛋听见一个肥料袋子里有狗的叫声,就和蛋蛋还有三蛋一起把狗给救了上来,狗的叫声很虚弱,估计是被人丢了好几天了,把狗从袋子里放出来一看是一条土狗黑色的,这条黑狗看见他三很乖的趴在地上,也不叫了,样子很是讨人喜欢,三人赶紧分工,蛋去家里拿水,三蛋拿饼子,蛋蛋留下看着黑狗,不到三分钟,蛋跑回来了,蛋背着一个绿色的军用的大水壶,还拿了一个印有三朵梅花的小蝶子,蛋将梅花碟子放在地上,打开腰间的军用大水壶,开始往碟子里倒水,黑狗看见了水,慢慢爬过来舔了几下,嘴里发出了“嗯嗯”的声音。
“蛋,蛋蛋,”三蛋一边跑一边喊……
“狗还活着吧,”三蛋又喊了一声……
“活着了……快来,”蛋蛋应了三蛋一声
“好……”三蛋顺着坡冲了下来
坡陡,三蛋冲的太急……
“哇呀呀……”三蛋没刹住,一下子撞在了旁边的麦秆堆里,双脚朝天,看不见脑袋,样子滑稽可笑……
蛋和蛋蛋看见这个画面,笑的合不拢嘴,来了个四脚朝天笑,旁边的黑狗也发出了几声“汪汪”的低声叫。
三蛋站起来土都没拍就凑到蛋和蛋蛋旁边,看着黑狗,从兜里拿出了一块黄颜色的饼子,这是玉米面做的饼子,吃起来甜甜的,蛋也挺喜欢吃的,三蛋将玉米饼子放到黑狗喝过水的梅花碟子上,黑狗看了一下三蛋就吃了起来。
“小黑小黑小黑,”蛋叫着
“小黑小黑小黑,”蛋蛋也叫着
“小黑小黑小黑,”三蛋也叫着
冰冷的地上小黑躺着一动不动,三个光头不知所措的一边喊一边看着小黑,眼泪都流了下来。
“小黑不是要生小狗了吗?……”三蛋妈说。
“是啊,昨天还看见小黑肚子大大的,这是则么了?”蛋妈妈也疑惑的说道。
“是不是难产?”三蛋妈妈又说道。
“估计是”蛋妈妈应道。
“蛋妈妈,能不能救救小黑”蛋蛋一边哭一边说道。
“别动了,明天过来埋了吧,都一动不动了,估计都已经死透了”三蛋妈妈对着蛋妈妈说道。
“都回家吧,明天过来在看小黑”蛋妈妈对着三个光头说道,“冻感冒了就不好了,回吧”蛋妈妈又说。
三个光头一动也不动,就这样径直的看着这个躺在地上的小黑狗,心里不知道都在想着啥。
“三蛋,快看,小黑动了一下”蛋激动的喊道。
蛋看到小黑的肚子下面动了一下,以为小黑还活着,激动的喊了一声。旁边的大黄听见蛋的喊声,也重新爬到了小黑的身边。
三蛋妈妈听见蛋的喊声,拿着手电筒又照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小黑,小黑的肚子确实又动了一下,蛋和三蛋一起将小黑的身体抬了起来,映入眼帘的一幕让蛋永远的记住了今天。小黑的身下有三只可爱小狗发出了嘤嘤的叫声……
雪越下越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