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暖风浅浅【原创】
第一次学做被子是跟大姨学的。当时我住在大姨家,大姨刚刚搬了新家。
大姨家的院子很宽敞,南北跨度大约有30米,东西跨度大约有15米。
大姨住在市里的郊区,很早的时候,这个村庄就很富裕,那时我十三四岁,也是中国的七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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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都还以玉米面为主食的时候,大姨所在的村庄早已经以白面为主食了。
大姨就像我的母亲,她教会我许多的生活常识,上学的时候每逢假期,大姨总会带上我一起回到她出嫁的村庄。
大姨的旧家地方很大,那个院里住着弟兄四个。姨夫在家排行老四,一进院子是老二老三住的地方,里院是老大老四住的地方。我这个外甥女经常住在大姨家,每当学校放了暑假,我会住在大姨家一段时间。
在大姨家的时候,我会帮着大姨干些农活。大姨家的地离火车道很近,每每在地里除草时,就会听到火车的鸣笛声,这时我会抬头望去,感觉在这个地方生活很有情趣。
家乡是听不到火车鸣笛声的,在家乡也没见过火车。在大姨家看到火车就喜欢上了火车,喜欢一起和大姨去地里除草,然后看匆匆离去的绿皮火车。
秋天到来的时候大姨家的玉米就堆成了山,白天我和大姨一起去掰棒子,晚上就要和大姨一起把玉米皮剥去。这样的活我会尽力而为,大姨和姨夫都很喜欢我这个外甥女。
当我看到大姨拿玉米喂猪的时候,我很心疼玉米。这玉米在我的家乡是生活的主食。当时感觉大姨家过的日子就是天堂,每顿饭都是白面馒头。
当大姨蒸馒头时,我会跟着大姨学做馒头,而吃馒头时,我总会想到外祖母递给我的纯玉米面做的饼子,饼子上有撒上的盐,还有抹上的香油。
每每到了晚上,大姨所在的村庄有定时放的电影,也有在麦场上拉着二胡唱京剧的人,这种文化夜生活对我来说是很新鲜的事。
我总是跟着大姨跑来跑去,有时候晚上去看电影,有时候去听戏。其实我骨子里是不喜欢听戏的,总觉得听戏是老年人的事。
每次从大姨家回来,走进我的家乡,感觉家乡和大姨所在的村庄相差甚远。每次回来我会对外祖母说,别让她惦记我大姨,大姨很好。外祖母总会说:“你大姨掉进蜜糖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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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学做被子还是大姨教的我,记得大姨刚搬新家,大姨要做些新被子,我大姨又把我带到了家里。当时是没有别的交通工具的。除了自行车还是自行车,每次回大姨家要走四十多里的路程。
一路上会经过许多的村庄,也会经过一个大的桃园。我只记得那个桃园就在公路的东边,一望无际的桃林让人倍感亲切,大姨会停下车子买些新鲜桃子回家。
每天早上大姨起得很早,趁着凉快,大姨会从梯子上上去,在房顶上做被子。我会跟随大姨一起做被子,当时我只能做大姨的帮手,大部分的工作还是大姨自己做。
大姨也知道我心灵手巧,就说:“学缝被子吧,长大后自己会做了不求人。”
我第一次拿起针,认认真真地开始学着大姨的样子,一针一针地练习缝被子。很快我便缝了一行,大姨直夸我缝的好。
我心想缝被子不难学呀,接着我比大姨缝的还快,大姨说:“师傅领进门,学艺在个人。”我想也许我悟到做被子的真谛了。
等到被子缝制好了,大姨和我一起折叠被子,这时大姨瞪大了眼睛说:“怎么没把棉花下边的里子缝上?”
我仔细一看,大姨缝过的被子,里里外外都有线裸露着,而我缝制过的被子只是被子的表皮有线,没有把里表都缝上,我只是把被子的表和棉花缝住了。
大姨告诉我这样缝制的被子是不能盖在身子上的,大姨让我返修,我只好听从大姨的吩咐,把缝好的线拆下来,重新缝制被子,等被子缝好了,我让大姨重新检查,大姨才说过关了。
从那时起,我跟大姨学会了做被子,会做第一个就会做第二个被子了。那时在大姨的房顶上,大姨和我每天早上做两个被子。没有几天的时间,我做被子做的已经很好了。
大姨正式宣布我做被子毕业了。当暑期快过完的时候,大姨会带着我一起回家乡。
回到家里,大姨会跟外祖母说起我做被子的事。大姨在外祖母面前从未提起让我返修被子的事,尽是夸些我心灵手巧的事。每当这时,我会直言不讳地告诉外祖母,第一次我做的被子没有缝里子,听到我这样说,外祖母会哈哈大笑。但最后外祖母会竖起大拇指说:“我的宝贝居然会做被子了”
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感觉外祖母就在我的身边,那爽朗的笑容是那么慈祥,那双眼睛镌刻在心里,永永远远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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