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不负——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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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时间才是这世上最值钱的奢侈品,可悲的是在生命的大部分光景中,我们却把它当成了地摊货。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已是到了考虑中学的时候时候了。

回想起来,我中学前(上了中学后也差不多)的人生几乎都是在源源不断的肇事,还有,肆无忌惮的撒欢中度过的。简单来说就是光阴虚度。只是虚度,甚至都谈不上挥霍。

如果说在这段时光中还有点什么值得保留的记忆,那就是无忧无虑,真正的随心所欲。没有烦恼,没有压力。尽管因为总是肇事要被父母训斥,有时还要挨棍子,但皮肉之苦很快就都消失无踪,没有给我带来什么负担。总体来说,我是快乐地蹉跎了那段时光,同时也留下了一些零星记忆片段,很多现在想起来依然感到十分温暖。

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是上小学的第二个学期开始,父亲出差的时间突然就明显少了起来。不仅几乎不出差了,就连去单位的时间也上了很多。几乎每天不到中午就下班了,下午也就大都待在了家里,不怎么去单位了(后来我才大体知道一些原因,那是特殊时代背景下的被边缘化,能待在家,没被下放到什么边远山区就是万幸了。)。

父亲有了更多时间在家,母亲也就没那么辛苦了。只是,他是一个喜好广泛,手艺精湛又闲不住的人,待在家的时间,正好可以帮助他完成一些过去没法去实践的事。

首当其冲的就是木工活。父亲的木工工具其实早就准备好了的,之前一直没有用武之地。不仅是他的木工手艺没有用武之地,那些墨斗、推刨、錾子、角尺、锯子什么的也没有用武之地。现在,正好有时间一展身手了。

说实话,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的手艺是怎么学来的。十五岁就背井离乡出来求学谋生活的他,哪有时间去学这门手艺。

父亲开始给家里添置家具了,衣柜、书桌、茶几、方凳、椅子、沙发,像变魔术一样,一件件在眼前冒出来。作为建筑工程师的父亲,对他的作品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每一件都是从绘图开始,到上漆为止,每个工序都一丝不苟。当一件结实有又好看,经过清水漆刷过多次的家具在灯光下铮亮登场的时候,我居然也会心泛涟漪,一阵激动。

没有统计过父亲在那段时间做了多少件家具。记忆中,在我大学毕业前,家里大部分家具都是父亲那段时间做的(他退休后又架起了马凳,陆陆续续又做了一些东西,不过大都是一些修修补补的活,时代已经不支持他的这个喜好了。)。

到现在,我们都搬了好几次家,我的房间里依然有不少父亲大人的作品。虽然看起来或有与环境不太搭,我却是舍不得舍弃它们。不仅是因为它们依然结实如初,更是由于它们承载着的记忆,承载着的思念,以及那回不去的时光。

光阴如此奢侈,悄无声息,转瞬即逝,待我刚刚懂得珍惜,想把它抓在手里,指望它让我变得更好一点时,才发现它早已绝尘而去。幸而,多少给我留下了一小片回忆的背影。

只是,回忆真的是让人欣慰的吗?

早安,八月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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