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谷爱琴
女孩二十岁的时候,遇见了那个大约四十岁的男人,温文尔雅,丰润潇洒,象一只熟透的色香味俱佳的水果,正对女孩的胃口。
女孩馋虫全被勾出来,控不住地要吃到。
不过这时的男子早已是有妻有儿有女。女孩是知道的,但还是义无反顾,飞蛾扑火般,利用各种借口接近男人。
男人刚一开始没有在意,时间一久,看女孩带一种瑰魅的可爱劲儿,男人就开始对女孩意味深长了。
水到渠成似的,女孩成为男人的地下情人。
但男人从一开始就明确对女孩说他不可能和她结婚,他离不开他的儿女,也离不开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温柔敦厚,可也多病,离不开他。归根一句话他不会撇他的家。
二十岁的女孩听了就咯咯的笑起来,说男人老古董,什么年代了,她会在意名分?
男人心中就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不过隐隐的对女孩还是有一种歉意,于是就拥住女孩说许多甜言蜜语,发很多誓言,女孩感觉很满足,觉着是真爱在,什么也不在话下。
女孩和男人于是过起了内心热情似火暗流涌动表面却淡然平静波澜不惊的生活。
他们做得很隐蔽,几年时间都没有人发觉。男人在妻子面前也做的滴水不漏。挺高明的了。
这期间女人为男人打了四次胎,第四次的时候女孩对男人说她想要这个孩子,眼里含着泪光带着期求的目光,男人把目光转向别处,坚决的说不行。
做掉和男人的第四个孩子后,医生冷冷的告诉她以后可能很难再怀孕了。
女孩的心就向黑暗中沉下去。觉着眼前也似无边的深渊以致她眩晕。又觉自己似站在悬崖边,周围刀子样的风在吹向她,摇摇欲坠。
一晃十年就过去了,女孩住上了男人给她买的房子,利用男人的关系安排弟弟和妹妹的工作,想想男人也算是为她付出了。
可一想到自身,女孩就觉着渺茫,看周围和自己同龄女孩大都已被明媒正娶儿女绕身,女孩就暗生艳羡,女孩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女人,不再是女孩。有了要一个真正家的愿望,不过男人是不会給她的。
而且男人现在很霸气,容不得她和别的男人交往,女孩很恼怒,可想弟妹还在男人的手下,离不得男人。女孩就有一种被无形的网牢牢套住的感觉,透不过气来。
尤其在佳节的暗夜,女孩一个人躺在那个双人床上,一遍一遍拨弄着那个男人关着的手机,就心生怨忿,二十岁时的无怨无悔早已荡然无存。
女孩这才知道自己过了十年一踏糊涂不见阳光的岁月,象地下老鼠一样,不,连老鼠也不如,地老鼠在地下还有自己温温暖暖的一窝呢。而自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女孩于是再见男人的时候就生出很多是非,男人明白了女孩的意思,有意无意当中说他妻子有很多病,曾休克过。假设,假设到了那一天,她会成为他名言正顺的妻。
女孩听出某种意义,就噤了声,心里默默地生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有时会为自己很卑劣想法念头吓一个激灵。
女孩于是就敲敲自己脑袋,叹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顺下来,走出去,象所有平常人一样照常的上班下班。女孩想就这样过下去吧,不是有吃有住还有工作吗,谁能过的十全十美呢。
而这种日子在不久的一天就被打破了。
那一天,刚一上班,女孩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劲,果然她的一个好友很快的告诉她说,你知道xxx和艺校的一位大二女大学生在一起被车撞死了吗,她听了以后差一点晕倒,直到好友扶住她,问她怎么了,她才缓过劲来。因为 xxx正是她的十年地下情人。她曾那么坚信她是他妻子以外唯一的女人。
女孩最后和别的其他同事一样参加了男人的葬礼,看着男人的妻儿悲痛欲绝附在男人身上,她只能像其他同事一样象征性的表示一下哀悼,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泪也只能暗暗的往肚里咽。
那一时间,女孩想起一句话:偷来的锣儿敲不得,那么她就是那被偷的锣儿。匿藏了十年,但其实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