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求学这几年,对家乡只知冬夏,不知春秋,少了很多乐趣,也多了很多思念。
我很想念的一部分就是家乡的落叶。今日外出办事,秋风把悬铃木叶吹落,打着旋扑倒车窗上,地上的黄叶也卷着个漩涡,滚动着在脚下撒欢。我心里欢喜,追着踩,踢踢踏踏。想着自己也不是小孩了,就克制了一下,驻足欣赏。
我在内蒙四年,那是个好地方,但终归不是家乡,我虽喜欢它,却总比不上家乡。拿秋叶来说,内蒙古的落叶阔叶树不多,校园里多是松柏草坪,秋冬仍是绿色;间或有几株小叶树,会黄了叶子,落下来,却没有飘舞之势,北边一条山脉挡了北边来的寒风,使叶子只默默坠下来,默默铺成毯,那也是很美的,只是总还想念家乡飞舞的黄叶。等寒假回了家,树叶早已落尽,只剩孤独的枝子。
所以今日看见满街黄叶,心里是很兴奋的。
那树叶已有八成黄了,树冠上还留了一部分顽强的残叶。落下的叶子,被秋风打得狠了,黄中染上了橙红,已经变得干脆,脚踩上去咔咔的碎裂了。有几片叶子还带些绿,也有些软,想来落下时也不心甘。
这是又想起高中校园的小路。那条路不长不短,两边高高的茂盛的两列悬铃木,春日泛着新绿,夏日投下阴影,到了秋日,便是“无边落木萧萧下”了。春夏茂密的树叶这时伴着秋风扑簌簌的铺下来,抵在路沿,形成了漂亮的两条橙黄。若是风小一些,那就平平整整铺一条地毯,上下课都愉悦起来。若是风大一些,那满地的落叶卷着好些个旋儿就跳起舞来,这时,有闲情逸致的学生就追着踏进旋儿里。
这景色漂亮,我们做起值日来也是开心的,又渐渐不那么开心。要把这“地毯”撕裂,装进冷冰冰的垃圾箱内,真是残忍。
打扫完之后,校园干干净净,我却不喜欢,少了这些点缀,总归死板很多。
听说新任校长也觉着落叶漂亮,要求学生只捡垃圾,留着落叶。似乎已铺就了一条厚实的“毯子”,我很想去看看。只是有了工作,多了羁绊,也没时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