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器”?又何为“不器”?现在我们常把前者用于一个成了大事的人身上,而后者则形容那些一败涂地,一事无成的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不成器。那在儒家的义理当中,这两个词语又分别是什么意思呢?
在论语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次孔子想让漆雕开去做官,但是漆雕开说“吾斯亡未能信”,意思就是自己还并不能出去做官。而孔子听后十分的欣慰。但是这就不禁让人感到疑惑了,为什么孔子让漆雕开出去求仕,而漆雕开不愿,可是孔子还心悦呢?这里面有两层,一层是漆雕开认识到自己的能力还没有达到时,就是说明他现在是对自己的能力有认知的,是拥有自知的智慧的,而这很重要,在西方的哲学中就曾经强调过知无知,只有知道自己的无知,才可以不断的去探索新的领域。而另一层,是在漆雕开的这个选择中可以看,出来螓雕开是真正的,志于学志于道的,而并不是为了向外求,去逐名,逐利。而至于道,才是儒家真正看重的,才是儒家要朝向的那个方向,朝向的那个地平线。再多补充一点,如果一个人的能力还尚未达到,就让这个人立马去做官,对于这个人来讲并没有起到真正实现大致的作用,而对于国家来讲,国家也不会变得更好,还可能变得更坏,百姓也不可能会安居乐业,这对于他自己对于国家,对于百姓来都没有好处。
在论语中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孔门言志”。在一次的孔门言志中,三子也就是子路,冉求还有公西赤,他们的志向几乎都是以后要去做官,要把一个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而在另一旁弹琴的曾点却和他们的志不同,当孔子问曾点的时候,曾点还在弹琴,当他一曲弹完后才说到,“异乎三子之撰”孔子便回到“没有问题,大家都各说各的志向”,于是曾点就说,“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欲呼沂,风呼血雩,咏而归”。孔子听后深深的对曾点表示赞许。这让人很不理解,明明三子说的更加实用,也更符合儒家想要达成的那个目标,可为什么最后孔子却偏偏对曾典的预想表示赞许呢?
在孔子看来,三子的志向是自己的主观臆断,相较于增点的志向过于拘执于一方,其实也就是“器”,三子的志向是一种在职业,实事上的理想,往难听的说其实就是逐名,逐利。虽然他们的本心是来自于自己心中的那些仁义道德,但是很容易就变成了逐名,逐利。而儒家真正讲的是“修身以俟命”,这里的“命”是自己生命的理想,是最根本的东西,而只有这个生命理想向外推到职业上的理想,才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走偏。但是如果只是在一个职业上的理想,那么就是“专才”,就是在某一方面的能力很强,但是却没有生命的意义。而这样的人通常发达的也只是我们人心当中那1%的理性,但是我们说的生命理想,与之相对应的“不器”则是1%的1%的德性。
对于儒家来说,真正重要的是内心的一种方向,而并不是一个准确的目标。儒家义理中的大道是一种在践行大道的过程,当然如果把它归到一个职业上面和最重要做出的成果上面,那么就走偏了,而曾点在这里却是可以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并没有一定要达到一个客观的标准。和儒家大道所看重的是相符的。就是孔子为什么称许他的原因。
那对于我们来讲,我们的志向也不能仅仅只是一个我们想要干什么的职业,而是要找到自己生命的价值或者说生命的方向。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在名与利中迷失了自己,丢掉了自己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