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典型的教条主义者,喜欢用教育者的姿态去说服身边的每一个人。不,不是每一个人,是我自视觉得仍然有救的人。呵呵,这样一说出口,我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仿佛我是世间的判决者,然而我只是一粒尘埃罢了。回想一下,在我身边被荼害最深的莫过于我的母亲和未婚夫。我最爱的两个人,对不起,让你们这么不舒服的过日子这么多年了。
我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母亲温文尔雅,性子柔弱至极。母亲为人善良,极具包容心,心慈是所有认识她的人所给的标签。母亲对我的教育也遵循着儒家思想,我爱我的母亲,却和我的母亲有着截然相反的性子。我外向活泼,甚至可以用泼赖形容;事事亲力亲为不愿相信他人,对人虽说礼貌乖巧却有着心理揣测、评论他人的坏毛病;脾气尤为的坏,用当下最为流行的话语,我属于情绪不成熟的群体。而我的未婚夫和我的母亲有着神奇的相似,虽面若冰霜心却炽热如火,尤其对我。在包容这一方面,未婚夫时常让我感觉自己上辈子应该是救死扶伤的大善人,这辈子老天眷顾让我幸运与他相遇、相知、相恋、相爱、相守。未婚夫对我犹如珍宝,他从不轻易发怒亦不迁怒与人,心柔软的如棉花糖般让人舍不得触碰,温柔暖人。我比他年长却不比他有着情绪的成熟。
生命中尤为重要的两个人有着我欠缺的沉稳与包容。而我为什么却活成了与他们不同的样子,甚至是我厌恶的那个人的模样?我明明没有和他生活过啊?明明没有接受过他的教育啊?为什么我是他的复制品?... ...他,一个我从不愿意提起的一个人。不愿意提他不是因为有多恨他,恨他抛妻弃子,恨他冷血无情,恨他虚伪虚荣,恨他负能量消极... ...只是一提他,我就全是不舒服,不是滋味。或许,这些记忆还是存在,譬如他曾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吧!总而言之,我与他短短几分钟的相处都是不舒服,短短几秒钟的通话也会让我如坐针毡。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A:“爸爸,我去参加考试了。”
B:“考试什么时候出结果?”
A:“一个星期后吧。”
B:“多少人参加考试?录取几个?”
A:“官方上公布是300多人吧,录取2个。”
B:“那考不上吧?怎么只招这么点人?你知道为什么只招这么少的人吗?哎,考不上了。
哎,怎么招这么少的人呢?考不上,怕是考不上了... ...”
A:“嗯。”
头脑里突然出现上次我去参加考试前的通话情境。我已经不记得我考的怎么样,只知道我带着我考不上的的信念和糟糕透顶的心情上的考场。回来后,也依稀记得他打给我的电话里询问的和考前说的话无异议。
B:“你在干啥呢?”
A:“我正在开电脑,没... ...”
B:“你在写东西啊,哦哦哦,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写,你的手就是写东西的不像你那个无用的妈,窝窝囊囊的模样看着就心烦。你写吧,我不打扰你啦!你要吃什么就和你那个妈说,要他给你买,不要舍不得用钱,就买最贵的最好的。听到没?记得要什么就找你那个妈!就这样啊,你写东西吧!”
... ....(电话就这样突然挂断)
A:“其实,我没有什么事,你可以说的... ...”
虽说是单亲家庭,彼此交流会少但我与父亲之间这样的少实属少见吧!一年在同一个空间里的时间累加不会超过24小时,彼此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低于12小时,两人有语言形式的表达少于6小时,两人真真属于正常交流或者说话的状态远远低于3小时... ...或许,我的父亲习惯于以他的方式来爱他的家人吧!
我没有和我的父亲一起生活过,却活脱脱的活成了我父亲的模样。我习惯用音量来拉近彼此的距离,习惯以我的思维模式来协调彼此之间的关系,习惯用对方对自己的爱为筹码,习惯冷言冷语去掩藏脆弱无比的玻璃心... ...做我最爱的人承受着我的爱,可这份爱太重太重,我看见了我父亲,他的爱也很重,重到我的母亲无力承受,即使加上我的肩膀,我臂膀的力量也撑不起这个完整的家。有些事有些人看似注定,其实回过头再看事事皆有源头。我与目前的性格截然相反,其中的道理不过是从小看不得为我付出的母亲受欺负,受委屈,便活出一个可以保护我母亲角色的样子。成长道路上的缺失,因无男性角色的指导我的教育存在致命的bug。这个bug的存在让我带上了童年阴影,在厌烦母亲的软弱同时又懊恼自己内心的脆弱。我的未婚夫却是一眼看穿我的人。“有人说,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像你的母亲外面懦弱事事忍让,内心却无比刚强;一种是你这样的,外面像个绿巨人般却不堪一击,内心承受不了东西。”是的,他说的没错。我活脱脱的过成了我“欺负”母亲的模样... ...
我只想舒服的生活,和我爱的人一起舒服的生活。那,我是不是就该把自己的心安静的放下,慢慢的说话,小点声的说话,让别人说话,学会彼此尊重彼此倾听,学会存异。
----------------------安歌
2016.11.03 10:40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