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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仨从街舞教室走出来,天已经黑了。大家拖着疲惫的肉身挨延着,往家爬行。步履沉重间,是老胳膊老腿痛苦而无声的呻吟。累呀!
阿伟说,我们三个像不像老年人?
我说,是啊,老伴儿。这可能就是我们这一代人老年的写照了。走在你身边的,不是婚姻关系中那个人,而是你的闺蜜。
在这间街舞教室,我们三个会走得近一些,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上班族。
相比于那些精力充沛、无忧无虑的学生,练舞这回事儿对于我们来说,意味了经历完一天鸡飞狗跳的工作,还有可能面对夜晚的加班和家事的繁琐,在这其中的空隙追逐一个少年的梦想,放飞自我顺便锻炼身体。
这样的梦想自然是奢侈而珍贵的,只是梦想也有它黑暗的一面。就是这种时候,疲劳的身体、愚钝的资质、断断续续的时间和状态以及经常要面对的挫败感,所有的因素加起来造成的负面状态在寒冷的冬夜里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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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状态好的时候,我自会慢慢体验这梦想的黑暗面。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挑战。
在我能想到,让自己陷于困境的各种情况中,这是最有难度的一种。我从来不怎么有运动天赋,四肢也不协调,更不提三旬老汉脆弱的膝盖等等等等困难。
不过,寻找机会让自己陷入差下生的境地,让自己能感受到另一种际遇,体验另一条心路,来挑战自己,这样一回事儿自有其中的价值。
这和我大学时候,作为一个不必要修高数的文科生没事干去学高数的心理是一致的,只是这回我绝不允许自己退缩和挂科了。
就是状态不好的时候,会丧得像条老狗!
3
可是想想西边常年阴云笼罩的乌克兰,想想那些难民和士兵,想想他们可能遭遇的,我真没啥资格哼唧。
早上醒来看到新闻,就在昨天夜里22点,也就是我们走出街舞教室差不多同时,字节跳动一位28岁的工程师离世了。或者通俗点说,猝了。
这禁不住让我想到,我们的肉体是多么脆弱而微不足道呀。就像马克·奥勒留说的:“想想你已经是一个快死的人了……你的肉体不过是一团血肉,几根骨头,还有一口气……甚至还不是一口稳定的气……”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
然而我们很多时候却又活得似乎自己能够长命百岁千秋万世一样。
我们认真计划,长远打算,心怀梦想,耐心地忍耐着挨延着,翘首期待着……
也许,至少今天我想要……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努力去开心洒脱一点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