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到家里,知闲一直不停地打喷嚏。为了防止感冒知闲赶紧去洗了一个热水澡。洗完澡把自己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李修远的那件,知闲那在手里丢了几次都没有丢下去,最后知闲还是决定手洗。洗完知闲觉得有点不舒服,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完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去,很快就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知闲觉得头有点晕,但还是强打起精神。不过看见油腻腻的油条,心里就泛起了油闷。由于知闲父母去了美国,家里就他一个人住,对于上班族来说早餐一般都会被忽略。知闲当然也不会例外,只是这件对于知闲来说实在不起眼的事,后来被慕容轩发现了,非得小题大做,特意每天给他叫了早餐。为了不辜负慕容轩的一片苦心,在加之扔了也可惜。送餐的也不给他退,说是退回去会被扣工资,知闲也不好为难他。也为了上班不至于没有精神,知闲还是慢慢的吃着,只是吃了几口实在觉得实在太油腻,又想吐。喝了几口粥就没有再吃了。
去到公司知闲全力调整好精神,免得被慕容轩发现又得立马把他赶回去。知闲拿出了方案,画着场景人物构图。由于感冒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思绪也有点紊乱。揉乱的画纸被扔得满地都是。
“摆地摊呢!”慕容轩捡起一张捋开来看:“知闲,你什么时候绘画水平倒退到了小学生水平。还是李修远限制了你的能力?”
知闲很努力的笑了笑:“今天不知为什么思绪有点乱。”
“乱?”慕容轩一脸疑惑:“你也有乱的时候。”说完手搭上了知闲的肩。
“我又不是神仙。”知闲苦笑:“我也有短路的时候啊!”
“说的也是。”慕容轩皱了皱眉:“不过你怎么这么烫。”
被慕容轩发现了知闲有点心虚:“是因为热,外面太阳那么大。”
“屋里有空调,大家都说冷。”慕容轩说着摸了摸知闲的额头:“这么烫。”说着立马拉起了知闲:“去医院,烧的这么厉害还说是热,你想烧糊吗?”
“我没事,吃点药就好了。”知闲用力想挣脱慕容轩的桎梏。
“你傻啊。”慕容轩迅速把知闲塞到了车上:“脑子烧坏了,李修远可能真的会抛弃你,另寻他人。”
知闲哭笑不得:“没有那么严重。”然后很努力做出轻松样的。
但不管知闲怎么装,怎么说,还是被慕容轩强行送到了医院,把他扔给了周粤。
周粤询问过知闲感冒的原因,又让他量了体温,由于昨晚淋了雨,今天又吹了空调所以加重了感冒:“是热伤风,夏天这个感冒最不好治。”
周粤建议知闲留在医院输液,可知闲怎么也不肯,坚持说开药就行了。周粤也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倔强的病人,又不能强迫他,只好把这个难题交给了慕容轩。
“你这位朋友倔得像头牛,你自己搞定。”
知闲的倔强与固执慕容轩很清楚,他能来医院已经不错了,要是强迫他在医院输液,恐怕到一半他就自己拔掉针头走了。慕容轩叹口气道:“不是特别严重吧。”
“输液可能会好得快一点,你知道的热伤风虽是一般的感冒,但不是那么容易好。”
“随他去吧。”慕容轩皱眉:“先开点药给他。”
拿了药慕容轩立马让知闲吃一次,然后就准备送他回家,但知闲不是很愿意回去,还是坚持要去公司。
“我图还没画好,时间不多了,我不能让李修远对我失望。”
“李修远又不是你爸,让他失望一次又怎样。”慕容轩硬把知闲塞进了车里:“你敢下去试试,我立刻取消和李修远的合作。”
这句话让知闲心里一跳言闻,便没有再挣扎。慕容轩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毕竟他是老板,万一他真的取消了和李修远的合作,他和李修远可能在无见面之日。
回到家,慕容轩刚把知闲扔到床上就接到了李修远的电话。
慕容轩不想被知闲发现,就走到外面阳台上去。可是知闲刚才无意中瞟见了他屏幕上李修远三个字,等慕容轩去到阳台,知闲就鬼使神差的偷偷跟了过去。
慕容轩一转身,差点撞到知闲身上:“你不在床上躺着,跑出来干嘛。”
“李修远是在找我吗?”
慕容轩真是被知闲的倔脾气气到了,怒气的道:“不是。”
“我听见了。”知闲泫然欲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慕容轩:“我真的没事。”其实知闲完全可以不用在乎慕容轩的想法,但慕容轩说他若是在倔就取消和李修远的合作,虽知道是慕容轩的一时气话,但只要有关于李修远的他总是变得格外敏感 。
看着知闲倔强略带哀求的眼神的,慕容轩又有些于心不忍,知闲心想他何尝不知道了。三年前与李修远错过,这次好不容易迎来的机会,即使不是做着心想的工作,但知闲是从内心渴望与李修远共事,李修远几乎成为知闲的唯一信仰,久经不变,更何况今天的局面和他也有着化不开的关系。
慕容轩拭去知闲眼睛角下,摇摇欲滴的泪水:“我送你过去。”
吃了感冒药也有一个小时了,这会知闲有点昏昏沉沉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往拢合。李修远见他精神不济,便道:“是昨天淋了雨感冒了吗?”
知闲用力摇了摇头,:“没有,是昨晚没睡好。”
李修远听他这样回答,眸色微微沉了沉,也没有再说其他的,继而接着给知闲接下来的工作。
虽是努力强装,但李修远讲的知闲也只迷迷糊糊的的听到了“搭建,实物。”之类的话。整过程脑袋里一片混乱,不知所云。
等李修关掉了电脑和投影仪,知闲才恍恍惚惚的察觉到结束了。接着李修远又说去看什么场地。知闲依然不知所云,只能跟李修远走。
上了车知闲本想趁着这点时间睡一觉,让精神看起了会好一点。不料小许会跟着,李修远还坐到他身边,知闲只能努力的撑开往拢合的双眼,不停地找话和李修远说。但他和李修远本来话就不多,只有硬找话题聊,知闲从设计说到明星,再到体育和国家大事。
虽然李修远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他,有时听他说完也微笑着点头。但仅仅是这样也让知闲暗自高兴,李修远并没有因这些话题无聊而不搭理他。就这样聊着聊着知闲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睡着了,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身体总是不住的想找个依赖物。但知闲即使睡着也不忘在他旁边的是李修远,即使是无意识的冒犯也会让知闲心有余悸,头刚落到李修远肩上就迅速弹了起来,潜意识的把自己挪到了靠窗的位置。几个弯转过去,脑袋就不停地砰砰的向玻璃上撞,人也有好几次差点摔到地上去。
李修远见状很小心的挪到了知闲身边,把他的脑袋轻轻的放到了自己的肩上,一只手从后面揽住了他,防止他再有转弯滑落到地上。可能是找到了比较称心的依附物,知闲调整一下姿势,很快呼吸就平稳了起来。
李修远侧头看了看熟睡的知闲,眉头微蹙在心里道:“感冒还不承认,非得逞强。”
李修远突然目光落到了知闲手腕上的手链,空余的那只手轻轻覆盖了上去,用大拇指不断的摩挲。然后对小许道:“开慢一点,在附近多绕几圈。”
小许点了点头道:“李总不是下午还有事吗?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李修远眸色微沉,冷言道:“挪到明天。”
车几乎在城里绕了一个多小时,知闲才微微睁开疲倦的双眼。看见在车上,而且头还偏在李修远的肩上不禁的迅速坐直身体。睡着了就算了,还枕在李修远肩上知闲懊恼不已:“李总对不起,我……”
见知闲醒来李修远便迅速与知闲恢复到了之前的距离,李修远没有接知闲的话只是喊了声小许。
小许接到李修远的暗示,心领神会加快速度,少倾便到达了拍摄场地。
李修远没有回答知闲,知闲心里自是又不好受。心里又想了一百多种李修远不理他原因,最后还是归为到他对工作的不专心。
拍摄场地正在紧锣密鼓的搭建,从大家紧张的程度来看,这应该是李修远最重视的一次作品。李修远曩年的作品广告知闲都有看过,虽然创意非常好,但几乎都是在绿幕里拍摄,而且近乎完美的效果也是修片修出来的。但由于作品本身出色,所以其他的好像都不怎么重要。
李修远这个作品是为那曾经让他在爱里受过伤的的人设计的吗?所以李修远才会很在意这次作品。知闲突然有点羡慕起了那个人,即使让李修远对爱绝望,李修远任然对他心心念念。而他即使用尽了浑身解数,李修远都不会有一刻把他记在心上。
知闲越想越沮丧,有些心不在焉,跟在李修远身后一言不发,李修远对他说什么他都是“嗯嗯”的回答。
李修远一回头,差点撞到知闲。知闲这才恍惚道:“李总,刚才说的是那边物体的摆放吗?”
知闲答非所问,但李修远也没有在意,顺着他的话道:“你觉得那边应该怎么摆才能体现出意境。”
知闲看了看那边,沉思道:“加一株梅花,更能体现出寥落里的孤寂。”
李修远简单的嗯了一声,片刻后道:“在加一场大雪如何?”
知闲言闻瞬间窘迫不已,拍摄的季节是夏天,也太不专心了。竟然会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李修远一定会觉得他太不专业了。
知闲刚想开口就看见李修远上方的一块木板掉了下来,知闲快速推开了李修远。自己因脚下踉跄,不小跌倒在了地上,木板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脚裸处的骨头上。
知闲本想努力掩饰住自己的疼痛,但脚裸骨头瞬间像敲碎了一样的疼痛,任自己怎么努力都掩饰不去。只能紧紧的握住李修远递过来的手,直到疼痛感微微消失了一点,才随着李修远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一旁的空地方坐了下来。
李修远说送他去医院,但知闲不想让李修远看见他窘迫的样子,也不想李修远觉得他太矫情,便怎么也不肯。
这时当然是病人最大,李修远有些无可奈何“不去医院,怎么行。”李修远看着他红的脚裸,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肿的很厉害,拖久了不好。”
知闲忍着疼痛:“我休息一会就好了,李总去忙你的吧。”
“不去医院怎么能好。”李修远不知道是不是被知闲的这句话激怒了突然急言道“必须去医院。”说着也不顾知闲的反对便抱起了知闲向车里走去。
突然被人抱起,还是被那个从来都对他冷冰冰的李修远抱起。知闲心里很是惊慌无措,在李修远怀里挣扎着:“李总,我能走。”
但李修远这时却不知是怎么了对他的话却恍若未闻,直到把知闲放车里才道:“我让小许送你去周粤那里,周粤会让慕容轩会过去接你。”李修远凝神片刻后又道:“这几天在家休息,等到拍摄时在过来。”
虽然李修远的语气依然冰冷,言语也只是责任性的关心,但知闲心里却犹翻涌的潮水。如果这样李修远能记住他片刻,多重的伤他都愿意受。知闲也庆幸,伤的是自己。如果伤的是李修远,他怕是要难过死了。
看着李修远渐行渐远的背影,知闲心里涌出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对李修远是崇拜没有错,这一点他很确定。对李修远的崇拜是出于对李修远作品的喜爱,这一点也没有错。但他也被李修远温文儒雅的气质所迷住了,这一点也没错。在第一次见到李修远,他就惊讶于李修远的气质。
某文人说过,只有丑陋的外表才能配得上出众的才华。事实也确如某文所说,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寥寥可数。但李修远偏偏跻身于那寥寥可数的几人当中。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这样的人,知闲以为只有书上才或是电视里才能看见。可没有想到,这样的人竟会有一天出现在他的眼前。即使那时李修远眼里看不到他存在,知闲也不因为他当时的自持孤傲,而觉得他是恃才傲物。
但那时,知闲也只是像许多喜欢追星的一样,把李修远看作是自己偶像,奋斗的目标,仅此而已。
但这么多天的接触后,知闲发现渐渐地李修远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牵动着他。李修远疏远他,他心情跌落谷底,李修远和他多说一句话,他就心跳加速,李修远的笑就像,大雪过后的霁日,让他感到温暖。知闲忽然心里有点乱,也不知是何时开始那么在意李修远,而且早已超出了正常的范围,心里泛起的莫名的情愫,知闲也搞不懂到底是什么,只知看见李修远安全的避开危险,那一刻的慌乱才安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