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湾比北川夏天亮得更早,也更炎热,因此五更刚过,楼下早点摊油腻的香气就顺着窗缝徐徐而入,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她还在我怀里,酝酿一夜的汗水彻底把皮肉粘住,我甚至难以抽出来一只手。
昨夜的事给人的感觉好久没有过了,上一次或许是我的数学月考不及格,又偏偏赶上家长签字的时候,是那种不敢进家门,又不敢不进的重大煎熬。
还好不是梦。
我漫无目的的思绪被朦胧的声音打断。
“我半夜都没睡好,是不是你偷偷骂我来着?”好一招祸从天降。
“才没有,嘿嘿,我梦里都在关心自己的老婆。”
程丹立即没了话说。我喜欢看她从颧骨到下颌都通红一片的样子。
“我只说是我的老婆,可没说是谁哦。”不作死的生命是没有灵魂的。
唉,外面的空气就是新鲜。
“你这个小伙子面生得很哦,新搬来的吧?”炸油条的大叔灵活地在案板后面舞动,揉面游刃有余不说,还毫不耽误跟我寒暄。
“来看女朋友。”这香味是真牛掰。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油条什么时候好,因此只傻笑着露出一排可能白也可能黄的牙齿。
“学着点嘞,以后住一起了做早点可是你的活。我就是每天给家里婆娘做练的噻,卖给你们能赚钱,给她不但没得钱,炸糊了还要睡沙发。”虽说是抱怨,可大叔的笑声甚至盖过了油锅的炸声。
程丹,我们以后也会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