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坡头 老家虽然穷乡僻壤,但村子还是挺大的,在上世纪80年代,一个村庄的人口居然达到了一两千人,这也算是一个超级大村了。
我家住在村西头,沿着村庄一条蜿蜒的小路,一直向西走,这就是村西头人赖以生存糊口的口粮地。囗粮地被一条河渠作为分界线,村头到河渠有三里地,这里每家分得三五亩水浇地。这可不得了,这是用来种植小麦等细粮的,农民在偶尔的田地边角还舍得开辟出来一小片地种一点菜,这是“精品地”;那条河渠是人工建筑的,每年定时放水水往低处流,当然只能望河区的东边这一片精品地里流淌,于是这就是水浇地。平常大部分时间河渠都是干涸的。跨过干涸的河渠,再往西便是一条深沟,沟底是较宽的路,那是归架子车和骡马车过的,深沟的沿上一条小路,仅一人可通行,路两边是满布的荆棘和枣刺。无论是沟下的大路还是沟上的小路,穿过这条沟以后往西的大趋势是呈上升的,再有四里远,就到了这条路的尽头,也到了我们村西部住户农田的尽头,这个尽头就是西坡头。
站在西坡头,你才知道为什么有这个称呼,因为西坡头再往西完完全全是一个倾斜的大坡,呈60度斜落下去,落差有上千米,坡脚便是一马平川的土地。伊河从远方蜿蜒而来,穿这片大片原而去,有整齐的水稻田,有整齐的林场,从高处俯视,特别像一幅画。水草丰美,偶而还有一辆拖拉机跑过, 让人羡慕极了,但这一切属于另外一个村庄了,不关我们的事。
我们的边界就是西坡头,这一段地是红薯、谷子、棉花、花生等耐旱作物生长的地方,小时候的我经常背个草篮子,跟在哥哥的身后跑到西坡头给家里的牛割草,那时候的西坡头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个风景点,有幸站在坡头向下望去,视野开阔,大河远流。多少年了,忘不掉站在坡头的那个少年,未来是懵懂无知的,但是对美的向往却是执着而且与生俱来的。
西坡头有我家的一块红薯地,想当初父母亲除了工作就在那里辛勤劳作,养活一家人。想想当初父母的不易,也非常想回去再去看看那块地,母亲已经不在了,去了也是徒增伤悲,有时候在想,人这一生为什么只能活一次,如果再活一次,或许会懂事点吧!
年过半百,写下这些埋在心底多年的琐事,权当安放一下游荡的灵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