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的夜。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我曾以为此生最重要的一个男人,牧远。
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他总是在夜里熬的很晚很晚,撑不住了才会睡去。
我是他的心理医生,可笑的,爱上了自己的病人。然而牧远是值得被爱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我的小店——雨漪,一个甜品店。儿时的梦想就是这样的吧,自己有着一家小店,而小店的隔间内侧是心理咨询室,完整了小时候想要开糖果屋的梦和自己专业性工作的小店。就在这个充斥着我儿时梦想的小店里,我遇到了我梦想中的男人。
还记得那是个星期天的下午,店里放着斯卡保罗市集,我叼着棒棒糖在一旁看着蜡笔小新。他就那样并没有什么预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说可以找你做心理咨询?”
就是这样突兀的一句,在我看着那个无节操爱脱裤子的五岁小屁孩偷笑的就差口水顺着棒棒糖流出来的时候。我抬头看到了他,点了点头。
“…吃着棒棒糖,看着蜡笔小新…我可以怀疑你的专业性么…”
“需要我把我的各种证书拿出来给你看么?”
… …
就是这样,他看似勉强的和我说了他的状况。
其实,他说的问题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年轻人的常态。旧情难忘,独自煎熬到神经衰弱。其实都说这个时候的最好疗法无非是时间和新欢。
其实,还需要倾述。
让他自己把所有都倾述出来,直到他说的他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说的自己都觉得没必要执着于此,自己都能有着劝动自己的一套说辞之后,大概也就差不多痊愈了。
时代节奏太快,自己一个人承受着所有不能吐出来也是要把自己逼疯。
我听着他的故事,叹息,怜悯,心疼。爱情中用情更深的人终究是会被伤害的那一个,我看他的博客,看他像是在滴血的文字。看他独自的舔舐伤口,看着他那么无助的惊慌失措。
他的睡眠一直不是太好,熬到很晚很晚才睡着却总是多梦的休息不好。
他说“我梦到她死了,她明明可以不用死的…”“该是在你心中离去了,就让她安葬在一隅不要触碰了。”
感性大于了理性,触碰到了一大忌。这么可笑的错误,大概因为他帅,大概因为我们聊天太投缘。
直到后来,他渐渐变得更开朗,能真的用心去笑,他和我说“大概是因为你的存在,每个夜晚睡觉都变得无比安心了呢。”心莫名的悸动,可是,他的意思,大概是因为我的职业吧。
真是个没有职业操守的心理咨询师。
不能爱。
渐渐开朗的他还是会和我联系,会和我聊天,分享搞笑的段子,有些时候是没节操的搞笑段子。我说,“你开心就好。”他笑着答到“喂喂喂,我已经不是那个忧郁的我了啊喂!”
嗯,你不是那个悲伤的你了。
我说,你赶紧找个人在身边照顾你吧。你对我说,那你来照顾我吧。
我说,我好像闯祸了。你问我怎么了。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嗯,我闯祸了。我喜欢上了自己的病人。虽然某种意义来讲你并不是个病人。
你是怎么回的我呢?我忘记了…
就那样的一段日子,你和我说,我是除了你妈妈以外和你关系最好的女生。
但其实,我在你身边都没有叼着棒棒糖看蜡笔小新有安全感。
你太耀眼。
而我只是个喜欢叼着棒棒糖看蜡笔小新主业是甜品店老板偶尔给别人做做心理咨询的心理咨询师。
直到你和我说,不行。说让我放弃。
啧,放弃你?
好啊。
放弃你,放弃我本就不该喜欢的你。不过,何时又拿起过?
我们之间更多的交流不就是甜品店主亦或心理咨询师和客人交了个好朋友而已么?又有什么可放弃…
牧远,我放弃。
先开始还有过几次路过我的小店,两人见面点头微笑仅此而已。再后来就没有再见过他,他大概是离开了这座城。
我依然是这里守着雨漪,我喜欢甜点。依然喜欢在不忙的时候叼着棒棒糖看动漫,只是把隔间拆了扩大了甜品的摆放空间。
是的,我不再给别人做心理咨询了。我是个太不合格的心理咨询师。
每个白天都还好说,夜晚却也要开始压榨自己的精力然后才能睡去,其实我并没有失去什么,却感觉好像每个夜晚睡得都不那么安心了。
大概是,医者不自医吧。
牧远,你是我的墓园。
每个夜我对自己说着晚安。
但是,晚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