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的姐妹篇。
一路走来,两人没有说话。她随着他的脚步,只因他此时刻意加快了步伐。
这一天,足有30度的高温,阳光直晒。可她与他都没有擦汗或避荫的意图。这一天,他们并没有目的地。他说,走走吧。她百无聊赖地跟着。
他走过了许多家便利店,却没有起过停歇或为她买些冰饮的念头;她走过许多个车站,返家的公交车开过许多辆,她却未有过回家的想法。这是普通的午后,他走到了童年熟悉的街道,她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城市。
他说,他熟悉这里的味道。但他随后便迷路了。
他说,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朋友了。
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有着轻微的自闭症,而他最后的朋友,一个出国,一个嫁人。
她说,这个城市,她已经很久没有逛过了。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有着轻微的抑郁症,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后,被无止无尽的工作和身边如狼似虎的同事们逼出来的。
他说,他最希望的死法,是从极高的悬崖上坠入大海。这样既可以体验高空飞落的自由,又能让自己淹死。牧野说,他希望体验马丁伊登式的溺水,体验那种肺泡焦灼的无奈。
她说,她最希望的死法,是在繁华的大街上,突然被卡车撞得粉碎。最好是高速行驶的卡车,最好毫无征兆,这样不会痛不会惊慌不会躲避。
他说,他从来哭不出来。因为自以为会记住伤痛,但最终却渐渐忘记。
她说,她从来高兴不起来。因为以为善待他人可以获得善意,但这不过是一厢情愿。
他们去了他念念不忘的博物馆,他们在同事们的聚会上喝醉,他们坐在陌生的台阶上一夜未眠,他们决定恋爱了。
他最爱站在公司顶层的天台,俯瞰众生。他说,他怕高,他必须站在最让自己害怕的地方,让自己习惯。
那天,他在高耸入云的天台上,趴在她怀里痛快地哭了一场。他知道不用在封闭住自己。
她说她还没有习惯两个人的生活。应该如何作为恋人而相处,她还不懂。
他说,可以先学会牵手。
她与他并肩站在路边,她笑着说,好的。她伸出了右手。
她被毫无征兆地撞飞了。在繁华的大街上,突然被卡车撞得粉碎。的确是高速行驶的卡车,没有痛没有惊慌也没有躲避。
他们都治愈了对方,最后满足了心愿,幸福地……分别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