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古堡、雨夜。
一位冒险者孤身坐在窗前。
雨滴像不知疲倦的乐手,反复敲打着木窗,
不时传来的雷声,如同那低沉的鼓点,重重敲在心间。
一道闪电照亮了冒险者坚毅的脸庞,
狭长的刀疤如同胜利的勋章,挂在黝黑而粗糙的皮肤上,
映照在床边的古镜中,显得格外狰狞。
借着昏暗的烛光,他正仔细地辩认着一张地图。
几缕寒风吹动了烛火,却吹不动他专注的目光。
手指在地图上缓慢的移动,
蜿蜒的路线似乎通向神秘的终点……
忽然,
一声巨雷炸正正地炸在窗前,
狂风暴雨随之冲开了破旧的窗门,
如同黑暗大军攻陷了光明城池,
烛火瞬间熄灭,房间与夜色融为一体。
“嗤~”的一声,
火石闪亮,烛火重新燃起。
冒险者关好窗户,
弯腰去捡飘落桌下的地图。
忽然,又一道电光闪过。
冒险者凝住身形,
反手握住靴筒上的匕首,
侧头看向桌旁的铜镜。
借着晃动的烛光,
从镜中隐约看见木床下露出了几缕黑丝。
可他分明记得,先前检查过房间并无此物。
“噌!”
一个敏捷的转身,
锐利的匕首正对床下。
然而,
床下空无一物,哪里有什么黑丝。
旁边的古镜映照出自己的身形,
凶狠的目光显得格外狰狞。
“眼花了么……”
他收起戒备,揉了揉眼睛,忽然愣在原地。
铜镜中,床下的黑丝更加清晰,还似乎变长了一些。
转头去看床下,却又没有……
“是镜子花了?”
他伸手想擦拭镜面,
可手臂竟然直接穿入了镜内,就像伸进了一个透明的鱼缸。
挥动间触碰到黑丝,细密而坚韧的感觉。
试着拉了拉,沉甸甸的似乎系有重物。
“是怪物?还是财宝?”
犹豫了片刻,
他右手握紧匕首,
左手挽了挽拽住黑丝,
猛退一步,同时用力一拉!
镜面一阵荡漾,
一团黑漆漆、黏糊糊的东西从镜中飞出,
随着绷紧的黑丝晃了几晃,
沉沉地挂着,滴淌出黑色的液体。
“什么鬼……”
正要细看,又一道粗大的闪电从窗外掠过。
隆隆雷声中,似乎有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
沉重、缓慢,渐渐清晰,越来越近!
"这绝不是老管家的步伐!”
他掉转匕首,对准房门,摆出标准的防御姿态。
“碰…碰……碰!!"
沉重的敲门声响起,
那力道,连厚实的木门都在颤抖。
“谁?!”
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保持住镇定,
然而响亮的呵问声仍然出现了轻微的颤音。
短暂的沉默,
无人回答,
只有更加急促的敲门声,
“碰、碰!碰!!”
看一眼随时可能断掉的门栓,
他回头打量了一下室内的环境。
一个漂亮的闪身退回到床边,
几乎在匕首回鞘的同时,拿起了斜靠在墙上的长剑。
如臂指使的长剑轻巧地挽出几道光圈,
让他平添了几份信心。
“谁!!!”
这一声呵问更加响亮,
没有丝毫颤音、带着强大的自信和威慑,
他自己也非常满意!
敲门声突然停止了,似乎已被他吓退。
然而这持续的沉默,
却比刚才的敲门声,更令人压抑和不安。
僵持了一会儿,
他一咬牙,上前一步,就要去拉开房门。
突然,明亮的闪电再次从窗外掠过,
还来不及听到雷声,
一个沙哑的声音就在身边响起,
“把~头~还~我~~”
低头望去,在闪电的余光中看见,
左手中提着的重物变成了一个人头,
眉目间,依稀就是自己的模样,
双目大睁、眼光凶狠,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一道刀疤格外狰狞。
人头再次开口,是低沉的嘶吼~
“轰隆隆~”刚才的雷声这才传来
随即是一声巨响,门破了!
“啊!!~~”
一声惨叫淹没在黑夜的雷雨中。
雷声过去,
古堡内空无一人,孤独地伫立在山崖上,
仿佛回归了永恒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