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宝学艺
女儿幼年学琴,老师常把小小弟子皆唤作“小宝”,后弟弟也加入到琴童大军,并拜同一师门,女儿自然而然升格为“大宝”。 刚学那阵儿,大宝也是一腔热情,从胖胖的小手到细软的小辫似乎都充满着音乐的细胞,四岁多的小人儿在琴凳上一坐就能半个小时。三天新鲜劲儿过后,大宝开始出花样儿了。一到坐到钢琴前不是要喝水,就是要上厕所。有一次还很严肃地对妈妈冒出一句:“弹钢琴是一个不好的习惯。”
老妈也是过来人,期许不高,只要不抛弃、不放弃。但大宝终于还是在沉默中爆发了,哭着闹着不愿去老师家。老妈使出了大人们的惯用伎俩,可威逼利诱均未奏效。老妈只能平静地接受了现实,语重心长地对大宝说:“钢琴是妈妈给你找的小伙伴,既然它给你带来的是痛苦,不要也罢”。
谁料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大宝又自觉自发地乖乖地回到琴凳上。自大宝出生,每天与钢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道是无情却有情。大宝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就爱用小手去探索黑与白之间的奇妙声响,再加上启蒙老师的循循善诱,这钢琴的乐声早已融入大宝的血液,又怎能一朝割舍。从此后,尽管大宝弹琴时还经常借故花样百出,但再也没说过要放弃。
如今的大宝已是亭亭少女、业余十级“钢琴家”,而陪伴了她十年的“亲密伙伴”因学业紧张终遭冷落。偶尔弹秦,虽功力大不如前,却仍旧听得出山高水长。
学国画是大宝上小学以后的事。不知美术老师是如何看出这孩子是块画画的料,就把大宝招为弟子,连学费都不收。大宝画画那家伙那场面相当大啊,毛毡、竹帘、宣纸、毛笔、颜料、墨汁、小桶、调色盘。经常是一切就绪之时,提笔作画之际,大宝就开始张大嘴巴打哈欠了。老妈惊喜得发现,原来画画还可催眠,暗自寻思再遇到大宝不愿睡觉的情况,就说:“好孩子,去画画吧”,定有奇效。
大宝作画不假思索、下笔利落,一提、一勾、一点、一划,看似随意之极,但画出那小花、小鸟、小虾、小蟹倒也逼真,甚至有几分生动。大宝自认为画得好了,就大呼小叫地令全家欣赏之;画得不好时,小嘴里咕咕叽叽,一付不耐烦的样子。 由于大宝作画时手舞足蹈,所以每次都把自己也画成“小花猫”,一头、一脸、手上、臂上,全是墨迹。老妈运气好的时候,洗衣服是在所难免的,运气不好的时候,还得抹桌子擦墙。唉,实在没看出大宝有大师风范,哪怕是潜在的。
大宝终因不愿意完成每周的绘画作业而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而弟弟以同样决绝的态度脱离学琴之苦后,却研磨运笔,像模像样儿地习起了书法,终没枉费了那一整套的家伙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