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是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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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今天群里的文字,隐约见到一个主题被反复提起。有人称之为情绪的魔鬼,需要绕开才安全,有人冠以各种排斥和不喜欢,也有人干脆投身其中,来一通猛烈的爆发,然后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这个主题就是:愤怒。

愤怒,是一种很有力量的情绪,当这种情绪出现时,人就会穿上盔甲,手持利刃,气血上涌,进入一种战斗状态,恨不能一下击中对方的死穴。那是一种绵延的恨意,是当一个人感觉到受欺负,被伤害以后就会产生的自然反应。

有很多手段可以去表达恨意,野蛮些的比如打回去,骂回去,拍桌子骂娘,把碗盘砸得叮当作响,或者想方设法侮辱和践踏对方的尊严。文明些的比如提高嗓门,据理力争辩,否定,指责,批评,贴标签扣帽子,不理睬,甚至威胁,找人告状等等。愤怒赋予了我们力量,使得我们可以去攻击。攻击的结果,是把对方吓跑,或者引来更为剧烈的反击。

但这真的是你要的结果吗?比如那个说自己发了一通火之后人很清爽的写友,从小在妈妈的偏心眼和姐姐优越感的凌驾下活得非常隐忍和难受,终于在一次全家聚餐时爆发了。爆发的结果虽然把多年郁积在心底的老血畅快地吐出,但也遭至姐姐的拉黑。拉黑,就是对方的反击。而这份姐妹亲情对这位写友真的不重要吗?如果不重要,又怎么会选择这么多年来如此的隐忍迁就呢?

所以,愤怒是一把刀,常常在挥向别人的同时,自己连带着受伤。因为但凡攻击和反击,总有人会受伤,或者两败俱伤。

如果想绕开这个死循环,思考愤怒,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能力。

为什么遭至这样的对待,你就会愤怒呢?例如,当和我生活多年的男友去和别的女人上床,和别的女人旅行以及生活在一起,无法再回到和我原有的关系里时,我感觉特别愤怒。虽然践行开放关系令我有所心理准备,但人性中的某些局限不是理论能够说服的。不克制的话,这么强烈的情绪甚至会导致语言和行为的暴力。

但是当我安静下来思考这个愤怒时,我开始更多地了解对方和自己,然后我会感觉到悲伤,会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够做好的。这里面有他的局限和我的局限,也有某种命运的安排。

这个思考的过程其实很漫长也很复杂,相对于付诸行动,更多是一种对内的工作。它绝对不是一时的激爽,而是一种沉浸之后的悲悯,对他人,也对自己。当你去思考进而看见某些东西的时候,那把愤怒的刀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昨天,男友又和他的女朋友出门旅行了,在机场给我发来信息,说是有一把水果刀不见了,问是否落在了家里,我寻了半天也没找见。

“我人都过安检了,那把刀还不知在哪。”

“亲爱的,那把刀,暂时找不到就算了。也许没准什么时候我理东西或你理东西的时候就会出现。”

“没就没了吧。”

“嗯。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也有一些东西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人生无常嘛。”

“哈,反正刀没了,也不算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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