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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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记忆中的童年,在熟悉的知了声中,随着夏天的来临,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我是家里的老幺,而且是吊尾,比哥姐的年纪小很多,所以我还在上小学时,哥哥姐姐就已经成年了。对我这个小屁孩,他们都懒得理我,更多的原因是他们很忙,忙着大人的事,根本没有时间管我。我才得以和周围的小伙伴们一起无拘无束地摸爬滚打,玩遍了村里的每个角落,爬树、捉知了、钓龙虾......不过,最喜欢和小伙伴们玩的地方还是门前的小河。

我家门前是一条清澈的河,河边种着各种树,唯独在我家门前是一棵茂盛的桑椹树。从我有记忆开始它就在那,足有三层楼高,枝丫因为吸足了河泥的养份,长得特别粗壮。一到初夏的时候,树丫上就热闹地挂满了一串串深浅不同的诱人的果子。我们这些孩子,早就眼巴巴地计算着果子成熟的那一天,看着它们从青色到淡紫再到深紫。

终于,等到成熟的那一天,大人们一声令下,我们可开心坏了,拿竹竿的,拿床单的,拿篮子的......树太高大人们也只能用竹竿抽打树枝,随着啪啪的敲打声,桑葚纷纷应声而落。我们在下面忙不迭地用床单兜着,大家一边捡一边吃,个个满嘴都是紫色的汁水,看着彼此血盆大口的模样,大家挤眉弄眼,笑得合不拢嘴。

有很多桑葚不可避免地掉到了河里,成了鱼儿们的食物。小河里有各种肥美的草鱼,平时难以见到,但是每逢村里用抽水机把河里的水抽干后,河里的鱼就都活蹦乱跳地躺在河底的淤泥里,有鲫鱼、有鲤鱼.....个个银光闪闪,体形健硕。那一刻,我们小孩子就兴奋难耐,光着脚溜下河,在河滩边捡大人们不屑一顾的螺丝或者小螃蟹,虽然看着不起眼,用开水煮一下,在食物匮乏的年代,也是一道美味呢。那时,一年难得吃到一回荤菜,不管是鱼还是虾,不管是清蒸还是红烧,记忆中的味道简直鲜得不可理喻。

童年的小河里有很多乐趣。即使去河边淘米也是一件让我开心的事,蹲在水岸边,提着盛了米的米篮头,轻轻地放下水,让细碎的米屑慢慢从篮子中飘进水里,过不了一分钟,就有贪吃的小鱼游进篮子,于是,看准时机,一下子提起来时,总有几条在篮子里慌张地乱窜,可是已经逃不出我的掌心了。然后,就可以兴高采烈地提回家,把小鱼喂鸭,鸭子就能长得更壮,离早点下蛋的希望就更近一步呢。

炎热的夏天,泡在清澈的河水里可是一个降温的好办法。会游泳的伙伴们,就从河的这边横渡到那边,比赛谁游的远,比赛谁憋气的时间更长,你追我赶的......常常惊得在河边消暑的水牛,呼呼直喘粗气,不耐烦地甩着长尾巴,把河水扑腾得满是河泥。

而我们不会游泳的,就在浅滩边扶着水草扑腾几下,也算过了瘾,不过有时得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浅滩边隐藏玻璃渣之类的利器,不小心就会在脚底扎个口子,呼呼往外冒血,然后吓得赶紧爬上岸,不敢告诉大人,自己偷偷找布带子困扎好,就算完事。不过,这样有过两次后,就再也不敢下河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学会游泳,倒是在脚上留下不少疤痕。要说后来不是不想学,只是觉得游泳池完全没有小时候河的味道了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童年的小河就永远留在了记忆里,清凉着每一个炎热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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