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历淮砚的替罪羊。
他和太妹恋爱被抓,历父罚我在雨中下跪。
他飙车送发烧的太妹去医院,历父直接生拔了我三颗牙齿。
我痛的受不了。
在历淮砚准备带太妹私奔时,紧紧抓住他的裤腿:“别走,求你。”
我想好好活下去。
历淮砚的狐朋狗友却觉得我爱他入骨,纷纷调侃。
历少那个小跟班身材一般,但脸是真顶!”
平时拿来解闷,好像也不算亏。”
历淮砚正嫌有我在身边束手束脚,听了这话直接将我塞进别人的车。
那夜全城断电,裴彦借着月光,吻遍了我身上的疤。
后来,历淮砚打电话来要他将我送还。
裴彦只是冷呲:“我老婆辛苦了一夜刚睡着,你少来沾边。”
我接到历父的电话匆匆赶回家时。
一向高高在上、用下巴看人的历淮砚,赤裸的背上满是女人的抓痕。
而被他抱着的李嫣然,身上也只穿了件衬衫。
他们相互依偎,动作里牵扯出的情丝,很轻易就能让人明白这里刚刚这里发生过什么。
姜桅,跪下。”
他们在家亲密被抓,不等我思考出解决的办法。
历父便挥舞着手里的戒尺,狠狠抽在了我背上。
少爷带人来家里厮混,我罚他戒尺,你可有异议?”
历父满眼威严不容侵犯。
我被他抽的朝前扑去,咬着舌尖,才生生忍住痛呼。
抱歉历先生,是少爷做的不对。”
姜桅,你闭嘴!”
十几年来,我早已经习惯了,替历淮砚接受惩罚。
可此刻我一声不吭的受了。
历淮砚却不满意。
他呵斥我,仿佛我丢了他的脸。
转过身,又诚恳的看向历父:“爸,我说过很多次了!嫣然是个好女孩!”
她热情、大方,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她?”
历淮砚在今年年初对太妹李嫣然一见钟情。
为了她,和混混打架,弄的满身是伤。
还偷开家里的豪车载着仅仅只是发热的她,飙车去医院看病。
他说,他爱嫣然。
但他的爱,让历父罚我在雨里跪了整夜。
害我被硬生生拔掉本来健康的牙齿。
甚至还被放火烧掉了快要及腰的长发。
我被折磨的不轻,勉强打起精神,将李嫣然的资料拿给历淮砚看。
她和我曾在一个孤儿院。
我认识她,她也认识我。
共同生活三年,我清楚李嫣然的人品。
一开始,历淮砚信了我。
别别扭扭的同我道歉,又向我承诺一定和李嫣然断干净。
可李嫣然只是在他面前掉了几滴泪,说我冤枉她。
历淮砚便满脸愤怒的在我屋子里摔砸一通,恶狠狠的警告我。
姜桅,你以为谁的青春都跟你一样无趣?”
我喜欢嫣然,愿意为她付出,你再让我听到你说她坏话,我一定狠狠罚你。”
他或许真的很喜欢李嫣然。
但从那时到现在。
他所做的事,也只有为了她和历父顶嘴,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我替他受罚。
偌大的历家宅院里。
历淮砚话音落地,历父的脸色瞬间涨红了起来。
他命人将床单带过来。
指着上面的淫秽的痕迹冷冷道:“她是好女孩?”
历淮砚,谁家的好女孩会让蛊惑你,在自己父亲的床上和她……”
历父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
他没脸继续。
历淮砚却不以为意:“爸,我们都成年了,为什么不能追求刺激?”
你别这么古板行吗?!”
历淮砚不知悔改。
历父指着他的鼻子点了点头,随即更加用力的挥舞着戒尺朝我抽了过来。
好,你不改,好。那你就看着姜桅替你受罚。”
实木戒尺一下下抽在我单薄的背上。
我痛的面色惨白,几近昏厥。
喉咙里的血腥味更是让胃部抽搐,控制不住的想要干呕。
可即便我如此被惩戒。
历淮砚却也只是抱紧了花容失色的李嫣然。
乖乖别怕,我这就送你回家。”
他揽着美人,头也不回的从我身旁走过。
历父被他气的失了分寸,硬生生在我背上抽断了戒尺。
我痛的坚持不住,狼狈的趴在雨水尚未完全蒸发的青石板上。
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发出了一声虚弱的痛呼。
淮砚,别走……”
他走了,等待我的会是更重的责罚。
至于李嫣然,如果他实在担心,历家有的是司机可以帮他平安送达。
听到声音,历淮砚护着李嫣然的动作微微一顿。
李嫣然马上轻呼一声,靠进他怀里。
淮砚哥,你刚刚太凶,我都有点站不住了。”
你快点送我回家,好不好?”
她眼底水汽氤氲。
历淮砚只犹豫了一秒,便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姜桅,你还是这么爱配合我爸演戏。”
真让人失望。”
说完,他们大步离去,明明是做坏事被当场捉到。
背影却好像在某种抗争中获得了胜利。
身下青石板的寒意逐渐浸透全身,我眼睫颤了两下。
不顾尊严和面子的朝他伸出手:“历淮砚!你不能这样。”
他没有回头,置若罔闻。
李嫣然却唇角微勾,得意洋洋的瞥了我一眼。
姜桅姐,是你自己要为淮砚付出的。”
他又没有勉强你,你凭什么道德绑架他?”
我被她问的语塞。
却还是想起了历淮砚将我从孤儿院带走时,对我的承诺。
你叫我哥哥,我以后就一直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好不好?”
年幼的我相信了他。
以至于此时此刻。
我只能咬碎了牙,承担后果。
历淮砚走了。
盛怒的历父也对历淮砚下了最后通牒。
给你两个小时,你和那女人分手,然后马上回家。”
否则,我会在姜桅脸上纹上“贱人”两个字。”
让你永远记得,有个女孩因为你犯的错,一辈子毁容难堪。”
历父曾在遍地豺狼的北城,赤手空拳博下如今的家业。
他的话,不会收回,更不会作假。
他说要在我脸上刺青,便真的请来了纹身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等待将我架在火上,反复煎熬。
我顾不得背后被戒尺抽出来的淤青,疯狂的给历淮砚发消息。
你在哪?”
求求你,回家好不好?”
历淮砚,算我求你了,再救我一次。”
我不停的发,不停的发。
直到……
对话框里出现红色感叹号。
历淮砚,把我拉黑了。
生命中最漫长的两个小时结束。
历父命人将我“请”到了椅子上。
他在我对面架起摄像机,居高临下的宣告。
阿桅,历淮砚不知悔改,需要有人时刻提醒。”
你是最好的人选。”
你可别怪叔叔狠心。”
历父说完,一挥手。
纹身师很快便带着工具将我摁住。
小姐,千万别乱动,否则字纹到你眼睛上,就不好看了。”
纹身师的力气很大,他掐着我的下巴,我根本难以动弹。
历淮砚犯了错,他们却要给我打上一辈子都难以抹灭的的印记。
历淮砚刚刚走时,口口声声的说他没逼我替他承担。
可整个历家,谁有给过我选择?
纹身师的针尖无限度的朝我逼近。
饶是过去的十多年里,我一直在过这种日子。
可此时此刻,我还是怕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我疯狂挣扎。
历父没想到我会反抗,直接摔碎了桌上茶盏。
姜桅!听话!”
纹身师闻言,继续朝我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头狠狠撞向他的腹部。
纹身师身子一歪,捂着胃,痛的直不起腰。
而我借机打开了二楼的窗户。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跳楼逃了。
十岁那年,我父母因意外离去。
亲戚们霸占了他们的遗产,便将我丢进了孤儿院。
因为来的太晚,我无法融入。
某日早餐时。
因我没像其他人一样,将自己的煎蛋分给她们的老大一半,便被他们联手锁进了满是老鼠的杂物间。
我怕的不行,拼命尖叫。
可整整一夜,无论我怎么求救、认错,却始终没人来救我。
我被吓到失语。
那之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嗓子里都只能发出“啊啊”的干音。
三年后,历父带着历淮砚来孤儿院挑选妹妹。
我因不会说话,远远的躲着没有靠近。
是历淮砚发现了我藏在树后的身影:“你叫什么呀?”
你今年几岁了?”
你眼睛好大,你是洋娃娃吗?”
我木桩似的站着,一动不动。
是历淮砚拉起我的手,狂奔向历父。
他说,他想带我回家。
我开心又哀愁,用树枝在地上写字,满是童真的问:“我不会说话,你带我回家,会害你被朋友笑。”
历淮砚将头摇的像拨浪鼓,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膛:“你放心,只要你叫我哥哥,我以后就一直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仍旧不安,继续写道:“哥哥?你找我,只是要我当你妹妹吗?”
历淮砚表情迟疑,好半天才叹气。
阿桅,其实我爸爸是要我来找一只替罪羊。”
他说我不乖,需要有人牵绊。你……愿意吗?”
断断续续的雨,从我从窗子落地后又开始下。
我的衣服被雨水打透,湿寒的笼罩着每存肌肤。
怕历父会将我在众目睽睽下将我捉走,继续惩罚。
我不敢回学校,也不敢用身份证开房。
只用身上最后的钱,租了间日租房,避风头。
三十一晚的地方四处漏风。
夜里睡觉时,我用桌子将门死死挡住。
不敢碰房东送的床褥,我烘干外套避寒。
戒尺打在身上,淤青难消。
一连几日,我都会因为在梦中翻身,被活活痛醒。
委屈越来越多,终于我在第四次被疼醒时,压抑的哭出了声。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他先看到了我,最后撕毁承诺的也是他?
哭够了,我鼓起勇气给手机充电。
屏幕亮起来的瞬间,历淮砚的信息瞬间弹出。
他拉黑了我三天。
第四天才若无其事的发消息过来。
姜桅,你和嫣然都是孤儿,都无依无靠,你就不能学学她,也有点骨气?”
姜桅,别告诉我你真那么傻,真被纹字了?”
纹身又不是不能洗,姜桅,你至于因为这点破事,给我脸色吗?”
姜桅,回我消息!”
历淮砚讽刺我乖巧听话,不如李嫣然有棱角,
可他忘了,我的棱角,是李嫣然带着一帮人将我关进满是老鼠的杂物间磨平的。
否则,我当初根本不会因为他轻飘飘的几句好话,便随他一起回了危险的历家。
失望和愤怒席卷全身。
我锁屏手机,第一次没回复历淮砚的消息。
五月底,我身上的钱用完了。
日租房老板搓着手暗示我,没钱可以用别的抵,只要我足够听话。
老板眼神淫邪。
我愣了两秒,疯了似的推开他,冒雨大雨往学校跑。
极度的恐惧催发肾上腺素。
我不知疲倦的跑了很久。
直到……身后“滴滴”传来两声车鸣。
循声回头。
在看到历淮砚那一刻,我心脏不争气的流过暖流。
他来了。
我眼眶微红,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他曾为我赶走流氓的画面。
可下一瞬。
副驾座位处的车窗放下,李嫣然妆容精致的看向狼狈逃命的我。
姜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啊?”
淮砚哥为我包了酒吧庆生,你也一起长长见识吧。”
她话说完。
我苦笑摇头。
历淮砚上次忤逆历父还没有定论。
今天他们竟还要挑战历父底线。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我走到历淮砚那侧,恳求道:“她过生日,你们可以去餐厅,去音乐会,去看舞剧……为什么一定要去酒吧呢?”
他明知道历父曾说,只要他敢去酒吧,就一定打断我的腿。
他真的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姜桅,我们要去哪,和你无关。”
如果你只是担心被罚,放心吧,老头子中风住院了,没空管你!”
所以,我这段时间过的这么太平,是因为历叔叔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