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长大了,只是再也不见了

      那一年,我十八岁,最懵懂无知的年龄,却又以为自己经历了世事沧桑,看透了人情世故;

      那一年,踌躇满志的我踏入了大学学堂,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总想着未来可期;

      那一年,我遇到了那个生命中让我想起来想要落泪的男孩子,好可惜我们没有来日方长。

      对啊,就是那个少年,是他撩动了我所有懵懂的小心思,却又不知所踪……

      故事的开头,不知从何起笔,可能是……藏的太深。提笔写关于他的一切,真的好考验勇气。

      七月流火,四个小时的车程,让我从土生土长的小城驶向了一个陌生却又亲切的城市。面对我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空有一腔热血,还有抑制不住的期待。

      后来的学校生活让我有了几个熟识的朋友,生性慢热的我从没想过会和某个男孩有什么交集,也没想过和谁相守白头。

      在我以为我会平平淡淡地度过我的大学生活时,他出现了,不是刚刚好,却让当时胆小怯懦的我鼓足勇气牵起了他的手。

      一次课上,我遇到了那个男孩,那个笑起来很干净的少年。高高的个子,细长的身材。的确,当时我的眼中,他无可挑剔。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

      在他面前,我可以尽耍小女孩的脾气,我想……这大概就是沉浸在恋爱中的女儿家。那个时候,上课下课、走路睡觉……只要想起他来嘴角都会不自觉上扬。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头脑一热就答应做了他女朋友,我能感觉到他的欢喜,电话那头的少年像一个要到糖吃的孩子,那样幼稚,可又那样真挚。那一刻,我沦陷了,那时候天真的想,这样过一辈子,也会是甘愿的吧。夜里十二点的电话,舍友也很想砍死我。但那一夜,我失眠了,辗转反侧,想着他的脸都会不自觉地泛起笑意,喜欢一个人,真的无法掩藏。

      我们会牵着手一起压马路,一起吃东西;他会贱贱的耍赖,也会记得我的小日子;会调戏地叫我小媳妇,也会深情的把我揽在怀里,偷偷亲我的脸颊。天冷时,他会攥着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下雨天,他会把伞偏向我的一边,他会嫌弃地看着我在他手上画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却也任由我画的满手都是;他告诉我他想过安安稳稳的生活,他也说过他三十岁以后想剃个光头,我虽嘴上嫌弃,却满是憧憬。

      我是个粗线条的女孩,却总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可怜的是我安慰人的能力几乎为零。忽然来的手足无措,让我恨死了自己的拙笨。当把嘴唇凑上他脸颊的时候,天知道我耗费了多少勇气,慢慢地,另一个脑袋转过来了,珠樱相触的一瞬,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的炸开了,那一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也不敢睁开眼睛,下意识想躲避,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也舍不得,两个新手接吻的场面可能有点滑稽,却又不乏深情。也因那个人是他,我充满了欢喜。

      后来呀,我会因为他说的一句"我已经有家室了"偷偷笑好几天,因为我会私自把他口中的"家室"代入到自己身上。也会因为他说的一句"你又怎么了"而心神不定,几天几天的反思我哪做的不好,我会因为他说的"没有想过和谁结婚"去默默难过好几天;也会因为他说的"别想家,你还有我"感动的想缩在他怀里。和他相处的小心翼翼,却还乐在其中。我对他所有的喜欢里,都藏着这样的患得患失。

      跟所有直男一样,他不解风情,总能惹到我生闷气的点,自己却毫无察觉,依旧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每次想跟他发脾气,都在他转头看向我的那一刻化作云烟,就又舍不得了。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那么快,我太想每天待在他身边,还不敢说,我怕说了,他会觉得我不成熟,也很粘人。怕缠的太紧,怕会被讨厌……情之所至,不善言辞,此刻也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情意。

      我好怕哪里会让他不开心,他会不要我,不过他还是不要我了。以前不觉得,现在体会到了,张爱玲的话,果真不是骗人的,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让自己低到尘埃里。

      我是一个小心眼儿的人,别人和他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是在抢。好笑的是,我经常吃他身边哥们儿的醋,气他们在一块的时间比我们长,气他们可能更有话题,气他或许更在乎哥们儿,气他不把我放在心上。

        "我想,我该承认,我对你如此动心”。喜欢他到可以一次次放弃我的底线,我从不给男生发照片,却在他一次又一次问我要照片时,我愿意发给他,可却被嫌弃美颜太过,失了本真。喜欢他到一次又一次惹我生气而又不自知时,次次压抑我的火性,依旧温顺的在他身边。喜欢到都能想象到我穿婚纱站在他身边的样子,甚至无聊的时候还在给我们未来的孩子起各种好听的名字…… 我希望他更在意我,可我好像用错了方法。

      分手的前一星期,他回家了,很不幸,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担心的要死,整天守着手机等他来找我,可能老师那几天讲的什么我也不知道,也听不进去。结果他几天几天的不理我,我也赌气似的不去问,像是能等到他来联系我就能证明什么似的。当他回来质问我为什么不关心他的那一刻,我委屈极了,我不知道他需不需要我的关心,甚至……不知道他还爱不爱我。他好像从来没想过我也需要安慰,我还是个女孩儿。自己的男朋友好几天没消息,我怕打扰又怕惹他烦怕他不开心,忍着不找他究竟还是我错了。后来才知道,他回去的那几天,是他亲人过世的日子,是了,是我不会安慰人还耍小孩儿脾气,是我太任性,或许那个结果,他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吧。

      然后我们分手了,分手后我的确很潇洒,该吃吃该喝喝,似乎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无关,照样和朋友嘻嘻哈哈,也照样有条不紊的生活,只是绝口不提过往。

      想象不到,曾经一个班里的恋人分手后会有多么尴尬,我们在一排,中间隔了两个人,上下课走路都要互相绕着对方,即使在一个小组也是一个这头一个那头。现在想想,我真不知道这些时间我是怎么过的,我又曾偷偷瞄过他多少次。只觉得,每看一眼都觉得恍惚,却又忍不住不看,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古人所谓情深不寿的寓意。像是在心口插了一根针,不会要人命,却无时无刻不在疼,可怜我还拔不掉。

      那年寒假,还没回家的几个人在宿舍喝酒,不会喝酒的我,只能拿着饮料陪她们喝两口,宿舍没有电,黢黑黢黑的,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晃着杯子。舍友说,你这样特别有意境,像极了失恋的文青。我笑笑,没说话。大概我平时的表现太过正常,让她们忘了我才分手不过三个月,彼时,我在想他,却没人知道,也不想跟任何人说。     

      记得曾经有人问过我和他什么关系,下意识就蹦出了没有关系四个字,还把自己吓了一跳。当时不知道自己在回避什么,或许害怕提起这个名字,或许忘不掉这段过去。舍友说她以为巨蟹座的女生都极重感情而且恋家,而我,却完全刷新了她对巨蟹座女生的认识。我心里呐喊着,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但也只是笑笑,一言不发。我让所有人以为我是那种不把感情当回事,翻脸无情再不回头的浪子,可又有谁知道我是一个拿不起也放不下的小女生呀,我没在她们面前哭过,可笑着真的好累呀。

      和他分手后,我极少在学校闲逛,总觉得走到哪都有他的声音,到处都是他的影子,眼前的一切一切,都是我们共同留下的回忆,每走一步都感觉眼泪要掉下来。我经常会一个人发呆,一个人放空,但也只敢在没人的地方。人群里的我,却还是那个逗笑的开心果,我想,大概没有人相信一向乐观的我晚上会自己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吧。

      我们在一起时,我留了无数条退路;他走了以后,我再没有联系他,却封死了所有的出口,守着为数不多的属于我们的回忆。我不再想着会不会输得很难看,残存的自尊也会支撑我活的很好。我学会了隐身,学会了默默的关注着他,看似所有的事不在乎,偏偏很在乎。我开了黄钻,只为进他的空间不留下痕迹,还能看到他的动态。或许那个少年知道会觉得很奇怪的,明明都把他删了呀,可这串数字岂止曾经存在于好友列表里?

      实习的几个月我没回家,而是留在了这个有过我们共同回忆的城市,留在了他的家乡,但好像这个世界真的不像我家厕所那么小,我再也没能遇到他,他身边也不会有我。能陪在他身边的人真好,我费尽心力得不到的人他们却能轻而易举的待在他身边。或许是因为他,我眷恋这个城市,眷恋这里的一切……我工作的地方风景很美,每天过着不咸不淡的人生,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可他们都不是那个人。再后来,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开始了我新的生活,环境不同,生活依旧安安稳稳,无波无澜。

      “——你放心,我在的这里很好,公司很好,同事很好,宿舍很好……一切一切,都很好。你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或许压根不在乎,一直是我放不下你,又不是你放不下我,只是我还想知道你好不好而已,陪着你的是谁?我好像真的是个很不知道知足的人,明明有了这么多,还总幻想着你可以在我身边。”

      我多想结婚啊,可以和他过着柴米油盐的小日子,可以容忍我的小性子,可是呀,这只是我,未经同意,擅自让他客串了我的未来。不知道他没人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会不会因为某个眼神,语气或是小动作像我而想起我?念旧的人活的可真像个拾荒者,明明一切都在流逝还抱着残存的记忆舍不得弄丢。不过这些,我会小心翼翼的收藏,再不敢轻易提起了。

      后来的日子,我也遇到过很好的男孩,可每当我告诉自己要试着接受的时候,却怎么也跨不过心底的那道坎。“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我不想承认我还在想他,虽然这两年我也确实没谈恋爱,我不再等他了,我只是……等我放过我自己 。 

      “——你走之后,我终于学会了怎样去爱一个人,可我已经,不想恋爱了”。

      曾经看到过一个话题,你为前任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我想了很久,我似乎没有做过什么疯狂的举动,不过就是提起他来眼角眉梢都是笑,这大概就是我能想到的、最疯狂的事情了吧。

      或许我们都太年轻,还不懂爱,终究我们也没能走到一起,或许我是个坏女孩,或许我不是个合格的女朋友,但好像太迟了。或许,我只能做个合格的前女友。

      我记得初见他的样子,一个干净的少年,一颗温暖的心;在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繁星,我的心,跌落在他的爱里。

      ——最后叫一次,我的男孩,祝你过得开心,时光会赠与你一个爱你你也更爱的女孩,何其所幸,她会见证你的未来,也会陪你看过天光乍破走尽暮雪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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