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岳父和丈母娘请来了寨子里的姑父,说来给我「打扮打扮」。
这是土家族治疗”脱影“的方法,类似于祝由术吧。姑父已经70多了,穿着锃亮的皮鞋。吩咐我们在堂屋布置了一个小桌子,准备了公鸡。白米饭,肉,香烛,钱纸,席子,大脚盆,木板,床单,杆秤等等东西。
用一个大锅,烧了很大一锅水。同时,还在火里烧了两块犁头。
姑父把杆秤绑在小桌子边。小桌子上放了一碗米饭,一碗肉,一碗糯米。糯米里插上香,两百块钱,还有一对儿石头子。又用三张钱纸,放了饼干,两片肉。还有菜刀、和他的一串铜钱也放在桌上。
桌下放着烧钱纸的火盆。
姑父念念有词很久,还用那对儿石子扔在地上卜了一卦,说是顺卦。接着又做了半天仪式。烧了不少钱纸。
最后,让我坐在堂屋正中的凳子上,脚踩在放在大脚盆上的木板上。然后又给我披上了床单。抓来公鸡,用不知是鸡冠上的血在我额头上画了些什么。再把烧开了的那一大锅水端来,倒进我脚下的脚盆里。我这才知道,这里原来是煮的某种药材,闻着还挺香的。接下来,他指挥着岳父和大姐用竹席把我围起来,把床单整个蒙住我的头。问我可还受得住这水汽的熏蒸。我说没问题,但眼镜立马就蒙了。我取下眼镜,揣进兜里。索性闭上眼睛。
只听见姑父照着我咿咿呀呀地唱了许久,还去了楼上我睡觉的房间,貌似在床板上画了什么符。过了一会儿,他不知在我脚下的盆子里放了什么东西,水剧烈地沸腾起来。蒸气猛地腾上来。烟雾缭绕中,我忽然想到,这要是可以把丢失多年的“魂”召回来,是不是意味着,这过去不知为啥被放在“野外修行”几十年的魂魄,是要准备回归来为我干活,为我和大宝实现梦想努力了吗?后来,水又沸腾了一次。姑父让解开了席子。用药水给我洗了脚,额头和后脑勺。
然后,让我和阿宝站在堂屋门口,口含煤油,喷了几次火。说完事了,最后告诉我说,今晚别洗脸了。
这之后,姑父说还要继续“送神”,全部仪式完成后才拿了公鸡和他的行头离开。
后来,大宝告诉我,那扔到盆子里的,是两个烧红的犁头。是姑父他老人家只凭一张纸片,用手从火中取出来的。然后,还赤脚踩过,火星四溅,最后扔到药水盆子里去的。大宝说,老人家这么辛苦,只给他两百块都过意不去了。
希望一切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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