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清晨，阳光灿烂地洒进屋内，小斌慵懒地从床上爬起。看了看表，差十几分8点，他记得何粲昨天告诉他今天要迟一点下到餐厅，但不能太迟，9点前务必到就行！至于原因她没说，小斌也没问。他知道一个人出门在外，很多事身不由己，即使很多事有原因，人家有告诉你的义务，也有不想让你知道的权利。做事要深入局中，要认真，要明白。而做人要随时跳出局外，要主动，要避嫌！这是家里人在他临走前嘱咐他的话，他一直都谨记，虽然也还不知道为什么！
很快，小斌穿好衣服，下到楼下。发现大厅的柜台前已排起长队，一直顶到门口，看来自己来的这几天算是餐厅最旺的时候，真不知该自认倒霉，还是该为之高兴！
人们很有秩序排队，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离去，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表情，是该叫做对一切的漠然，还是本就该有的木然！小斌若有所思地踱步下楼，看着大家都忙着手里的活，很简单，但感觉是没有终结似的简单！想想昨天刚到时，大家都随意坐在餐厅内摆置的椅子上，休闲地尬聊，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梦醒了，就该做些自己该做的事，至于梦里发生了什么，有过什么，都毫无意义！
这时，何粲走过来，不忍惊醒发呆的小斌。就这么看着他，一直看着，直到原本粗糙的眼神也被岁月的无情打磨得光滑而圆润，稍一用劲就滑过本该注意的事。何粲从小斌身边擦肩而过，手继续摸着刚才手心里抓着的抹布，擦着已经闪闪发亮的木桌，目光回到当初，或许是昨天，也或许是小斌没到来之前。
但一瞬间，小斌丢弃了那个发怔的自己，醒了过来，像是迷信中三魂六魄自行归位了一样，无比轻松！当他看到何粲在他身边擦着桌子，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再看看大家也一样忙碌着，或许没有谁注意到他，注意到他从下楼到现在一直的茫然与无措！他正低下头悄悄地窃喜，殊不知人人都正注视着他。那是一种恐惧的眼神，更流露出叹惋的神色，虽然内心的波澜已淹没了所有，僵直的身子是所能直观发现的，但世界的人们早变了样子，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没有谁能真正一眼洞穿所有的幻觉，假象的遮掩已到达所有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待小斌抬起头，一切都恢复原样，没有该出现的问题，也没有该发生的事。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偶尔人影下的晦暗偷偷潜入，也不过就是几秒钟的肆虐。假如往常的生活就如现在，即使没有雨后炫丽的彩虹，黑夜里纷繁的烟火，现在的小斌也是足够幸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