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接受自己仅此而已是令人很诧异的一个念头,真的十分诧异,而且带有一点点不解和失落。
有时候你想想,自己怎么能是仅此而已呢?那如果不是仅此而已又好像也没有特别了不起。
我以前就总觉得,人要打心里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假使这世界是一个舞台,它已经调好聚光灯随时准备好你从天而降了。
就好像这世界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一样,大概就是那种“身处果壳之中,也自以为无限宇宙之王”的感觉吧。不太相信失败,也从没有考虑过碌碌无为,心心念念想着要惊天动地,或者至少不要平淡无奇。
可是慢慢的就发现,在这个世界,我们想要做到一些事情需要你抬出很多筹码,有天分,有勤奋,有资源,有运气,不一而足。
像是一串串密码似得,你兑换天分,滴,通过,你兑换勤奋,滴,也通过,然后是运气以及资源等等,然而没有任何人掌握着全部的密码,可能有天分的人独独就缺一份勤奋和诚恳,反过来勤奋又诚恳的人又欠缺一点天分,这真的很难讲,只是确实少有一帆风顺。
成功看起来没有章法可循,失败大多数时候却无可避免。
于是你偶尔总在思考,到底是为啥啊?我要怎么做啊?这是为什么啊?我是不是真的太差劲了啊?
想不明白,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心里没来由开始慌张,但是除此之外又能怎么样?
于是开始挣扎着,在自我怀疑中开始挣扎着,挣扎着前行,挣扎着完善自己,以期掌握更多密码。
这是一个过程,谁都预估不到结果,有的人找到了密码成功通过,有的人找不到于是放弃,即便不想承认,也只能对着镜子看看自己,仅此而已。
我记得高晓松有一次接受采访时说过一段话。
他说:“原来不到四十的时候,总就以为四十不惑的意思是,到了四十就什么都整明白了,然后到了四十岁,你才发现说,不惑的意思其实是,你不明白的事儿你都不想去明白了。”
“年轻的时候每件事你都想搞明白,每个人你都想仔细把他看透,每个事情你都想明白它,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甚至这个社会,这个时代,你都特别想去明白,但其实你明白不了,可能你最爱的人坐在你对面,你都不一定能全部明白。可是年轻的时候就是太想明白,因为觉得有一些事情不明白会生活得慌张。”
“后来老了就发现,原来慌张就是青春。你不慌张了,青春就没了。”
我说不上来,四十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但是总觉得现阶段一切都很宝贵,迷茫也好,挣扎也好,疲倦或者无力也好,成为当下这个阶段人生外显的状态,脆弱、迷人、又可爱。
我不晓得该怎么度过,只是觉得,让它自然的来吧。
人生啊,就像是一开始你掉进了水里,拼命喊着救命时的无奈,要么是见死不救,要么是无药可救。
于是你为了不被淹死只能拼命挣扎,到后来,有人路过这里,问你:“怎么样了?”
你也可以说一声:“挺好的,在游泳啊!”
鬼知道我们可不可以游到岸上去。
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游到,不过那时候可能会觉得,游泳也挺好玩的啊。
也许有一天,我们挣扎不动了,咕咚咕咚地沉了下去,像是老天爷扔下来的一颗石子,在生命的湖泊里不惊涟漪,不起波澜。
最终我们都会想,我可以不认命,但永远也没有办法抗拒命运。
人生的痛快和无奈,正当如此。
对了,高晓松后来说:“但是我很怀念那时候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