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19日
昨天晚上作业交得早,难得睡个早觉。
不到九点钟我就上床了。
闭眼,放空,杂念抛之九霄,我只想睡它个天昏地暗,睡到自然醒。于我来说,睡觉才是放松心情,犒赏自己最好的方式。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不会成全——D小姐的越洋电话打进来,扰乱了我的节奏。
D小姐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在纽约。时差关系,我这边晚上九点正好是她那边早上九点,黑夜与白天的交错并不影响我们时不时的互诉衷肠,交换彼此的姐妹情谊。远隔两端,我们总是有道不尽的相同话题。
D小姐和我一直都喜欢这样的方式。
想必此刻她是刚刚起床,故意问我早安,却被我不耐烦地吼回去:“早你个大头哇!人家要晚安,睡觉睡觉啦。”
啪!挂机。
眼下我是真的太需要睡觉啦,欠了那么多天的瞌睡我要一次性补偿回来。
见我爱理不理,D小姐却不依不饶,微信追来:“真的要睡觉了?
那,你确定关好电视机了?
不去看一眼你的小红点?”
。。。。。。
D小姐提及的那个“小红点”,它曾经是我的硬伤。
她知道以前我一直有个习惯,就是睡觉之前,必定要检查一下家里的电视机,看看屏幕下方的待机指示灯是不是还亮着,像个很小的红点。如果感觉指示灯没有关,我就会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睡不着觉我就非得爬起来,去检查小红点,如此往复,一遍又一遍,直到完全确定小红点已经消失不见,我这才又重新回到床上安心睡觉。
你们说,我是不是被可恶的�强迫症缠上了?
虽然电视机挂在客厅,与卧室还有一墙之隔,我却总是神经质地认为,小红点的光会穿墙走壁,照进卧室,刺激到我的眼睛,伤及我的灵魂。
小红点让我无法安睡。
�D小姐�以为,我还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
所以见我只顾睡觉而不睬她,就专门拿小红点来揶揄我,以迫使我再度起床去看,或者被小红点困扰到睡不着,睡不着我就不会不睬她,紧接着便如她所愿,神聊开始~
显然D小姐也并不是省油的灯,因为刚刚遭遇本小姐的漫骂冷漠很是不爽,她想利用小红点来扳回一局。
往往是彼此太熟悉,才更容易戳中对方的痛点。D小姐,算你狠。
在D小姐的“好心”提醒下,我这才猛然察觉,其实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去关注这个小红点了,小红点的纠结已真真正正成为过去,曾经的强迫症也在不觉中早已淡出我的生活。
这一场较量的结局,聪明的D小姐一定没有预料到。
“放心,小红点现在很乖,我一睡觉它就自动关,不得打扰啦~”我在给D小姐的文字回复后面,加了个得意儿的表情。
“我晚安,你早安!”我接着写。
时间真是好一个东东,它使得我们阅历增加,也亲身历经许许多多事,或拥有或失落,或欢喜或忧伤,或成或败,皆可以化作生命里丰富的养料,让自我成长。
长大后的我�,已经学会不再刻意去追求看似美好却虚无飘渺的东西,学会适时放手而珍惜当下,学会不计较不在乎。
强迫症其实是一种刻意追求极端完美的思想病垢。强迫症患者因此会存在各种不可理喻的在乎和计较。
我曾经很不喜欢“4”和“7”这两个数字,认为它们看起来轮廓尖硬,不应该出现在我完美的生命里。有一次外出办事,急需叫TAXI,因为所谓的计较,我拒绝一辆又一辆号牌带4带7的车,最终耽误了宝贵的时间。
现在看来,那不过只是一场笑话。因为我知道我坐车的目的是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我清楚自己的方向。在这个问题上,对于数字的计较,没有丝毫的意义。
如同此刻,时间又不早了,我需要的是倒头便睡,旋即入梦。小红点之于我,它关与不关,亮着与不亮,都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