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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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她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从未有过的轻松。睁开眼,阳光射进了她的眼睛。

又过了一天了吗?她迷迷糊糊地起身,到床边的桌子,想拿起水杯。杯子仿佛被粘住了,拿不起来。

她觉得奇怪,转过身,被吓得连连倒退,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自己!胳膊搭在床沿,地上已经是一大摊血。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手腕上是一道大又深的伤口,晃一晃,还可以看到白肉和桡骨。

怎么会这样?这是在做梦?

她闭上眼睛,努力想要想起什么。脑子闪过了婆婆鄙视的脸、丈夫的谩骂……还有,她拿起刀片往手腕上狠狠划过,那时候是有一阵剧痛感的。对了,她是自杀了。

死了?就这么死了吗?她生前虽是一心求死,现在也总算解脱了,可她内心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失落,现在,成了孤魂野鬼,要干点什么呢?

她想起了一个人。阳光下,丛林里,少年轻抚她的发,温柔的眼神,轻轻地笑。

嗯,是她的初恋。

生前丈夫把她隔离,不让她与其他男子有瓜葛。现在死了,也算是自由了,不必在意什么已婚身份、三从四德。她想,她应该去见见他,了却这么多年对他的挂念。

说走就走。她这么想着,已经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下床上自己的尸体,内心释然。丈夫去出差了,大概要到夜晚,她的尸体应该就会被发现。

上了出租车,她心里很欢快,看来做鬼也不错,还能有免费的车蹭,现在,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在机场等不久,她就等到了从乌鲁木齐到广州的航班。飞机上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好些个空座。

她归心似箭。

2

人都说,初恋最是美好难忘。

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家不过八百里远。

四岁,他捏泥巴,她捣碎花草,给泥巴人做饭。

八岁,她用笔尖狠狠戳他后背,他“啊”一声,两人被老师罚站了一节课。

十三岁,他轻轻地牵起她的手,翩翩少年,她晕红了脸,情窦初开。

十七岁,她坐在石阶上,他在操场上打篮球,时不时望向她。那时候,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拉到了她的心里去。多少年她仍记得这场景。

二十岁,他带她去爬山露营看日出,山上的夜里安静幽冷,他和她开始有了关系。

她爱闹,他就哄着她。下雨天路滑,他就背着她,不让她湿鞋。她总熬夜,他就顶着黑眼圈陪她谈天说地。她跟老师吵架,他就把她护在身后,为她挡下老师愤怒的唾沫星子……他做的这些,使得她后来的回忆都是闪着光的。

是的,有些人对你的好,是一辈子都找不到第二个的。

毕业后,他想回老家发展,退居四线城市,而她,实在是不想一辈子蜗居在老家那个破地方。谈不拢,她说:“你这样,我们不如分手算了。”他说:“好。”

可想而知,她那时说分手并不是真的要分手,他却答应得如此爽快,再无反转。也许他真的受够了她的大小姐脾气,想去追求更美好的人生。她也倔强,那就这样散了吧…

分开后,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就一个人去医院把孩子处理掉。她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她才不要用孩子去要挟男人,留住男人。那样死皮赖脸的事情,她做不来。

其实她不怪他。过去和他在一起的二十多年时光,他对她的好是入到骨子里面去的。她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大概就是与这样温文尔雅的男子有过感情。

她心里难受,就去了新疆。 她觉得去一个遥远的地方,遇到陌生的人,看陌生的风景,或许能送走她这遗憾。

她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她后来的丈夫的。

3

她的丈夫……她又想起了丈夫的脸,上面有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她大叫了一声,痛苦地抱着头蹲了下来。

“你怎么了?”

她抬起头,是一位大姐。

“你……能看见我?”

“当然,我和你一样。”大姐指了指脚上。

她往大姐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大姐的脚虽然踩在地上,但和她一样,飘忽忽的,明显已经不属于这片土地。

“哦,没什么,有点不舒服。”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她是个骄傲的人,就算是现在已经死了,她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家丑外扬。

飞机起飞,时间有点长,她和大姐攀谈了起来。

“你……死了多久了?”

“有30年了,难产。”

“难产?”她皱了一下眉,大姐看起来年纪也不过三十多岁。

大姐看出了她的疑虑,轻声笑了:“人死了模样就不会变了。”

她跟着笑了,这么说,她也是可以永远停留在三十岁的容貌了。

“那活着的人,怎么样才能看到我们?”

“只有死人才能看到死人。”

只有死人才能看到死人,她沉默了。

“有些人好,记忆清除了,死了真就一了百了了。”大姐语气有些无奈。

“有什么好的,连记忆都没有多可怜。”

“你不懂,有记忆就会有牵挂,很累。”大姐看着她,表情有些许复杂。

她不以为然,没有记忆有什么好的,连自己爱过谁、恨过谁都不知道。她的记忆,关于丈夫的那一部分虽然是痛苦的,但是最起码她也拥有着和初恋在一起的美好的回忆。如果连这些都要忘记,那对她来说是相当残忍的事情。

这些年来,丈夫对她的不好让她愈发想起初恋的好。人如果从未拥有过倒也罢,但从拥有到失去那种落差感是最让人哀愁的,而她,就是在这样的落差感下越走越远……

4

长途跋涉,她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

她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如果不好,她就一直陪着他,如果过得好,她就走,去做个流浪鬼。

她看见他了,他西装革履,肩膀上挂着个小书包,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男孩仰着头对着他笑,一脸崇拜。

在门口候着的那个年轻的女子,应该就是他妻子了。她看着女子,和她的轮廓隐约有些相似,但没她漂亮,她是这么想的。

他拥过女子,眼睛里是多年前看她时的柔情。他宠一个人,是可以宠上天的。

她傻傻地看着他,岁月纵然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但他现在的模样,依旧能穿越到她十多年前的记忆里,与那个翩翩少年重合在一起。

她心愿已了,可以离开了。

“脑子不行了就不要出门,去你妈的!”她听到有吵闹声,闻声望过去,围了不少人,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穿过人群,她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上散落着几根猪肉,有点狼藉。

她盯着这位老人,感觉有些脸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不对啊,她心里一抖,这是她父亲!

她想伸手把父亲扶起,再对那人凶一句:“多少钱,我赔你!”但指尖穿过父亲的手,没留下触感。

那个脑满肠肥的壮汉还在念叨今天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碰上这个不长眼的老头。

看热闹的人听不过去了,开始劝解:“算了,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挺可怜的。”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这是我的父亲,他才不需要你们这些草莽野夫来怜悯。

壮汉可能也知道,这么纠缠下去,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就收拾了现场,推着他的摊位骂骂咧咧走了。围观的人见没有戏看了,也就散场了。父亲还在地上坐着,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子。

父亲的头发又白了一大片,脸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出了好些个老年斑。她呆呆地看着,她是知道父亲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的,却不知道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有多久没跟父亲联络了?两年,还是三年?

父亲用满是皱纹黑黝黝的手撑着地面,爬起身,一步一瘸,慢慢地走。

父亲的右腿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身体拉下的风湿。一开始只是天气不好才痛,后来走路就使不出劲了。

5

她从小跟着父亲一起生活,没有见过母亲。母亲生她的时候已经三十五岁了,高龄产妇,难产,母亲最后是用仅剩的力气让医生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父亲是个军人,虽然没有大名大利,但她一直觉得父亲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接受过军队洗礼的人,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坚毅,这是父亲给予她的如城塔般的安全感。

父亲已经七十岁了,阿尔兹海默症使得他把很多事情都忘了,包括他有个女儿的事情。生前打电话给他,每次都要花好长时间跟他解释,她是谁。有时候电话根本就没人接,大概是父亲连怎么接电话都忘了。

她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死讯,但是看父亲现在这个样子,即便是知道了,也只是呆呆地问一句:“那是谁呀?”,不会有心痛。她这时想起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大姐说的话,是啊,没有记忆,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父亲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承受与她的死别。

她跟着父亲回到了家,家里和记忆中没有太大差别。父亲走进了她的房间,里面陈列如旧,离开这么多年,竟也没染上半点灰尘。

父亲在她的房间呆坐着,他身上那套灰黑色的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泥土都结在上面了,掩盖了衣服原本的颜色。这和她青春艳红色系的房间,那样格格不入。

良久,父亲吃力地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她的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父亲在餐桌上拿起了桃粿,这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糕点,可明显上面已经长了青色的霉点,放了有些天了。

她想告诉父亲,这桃粿已经发霉生虫了,不要吃。可是话说出口,就被空气隔绝了。

父亲听不到。

她眼睁睁看着父亲把桃粿一口一口吃下去,末了,父亲把剩下的桃粿小心翼翼地端放回餐桌,用菜罩子盖好。

这一刻,她开始后悔自己的死,是为不孝。

怎么,这些事情,她计划死亡那么久,竟然没有为父亲想过!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已经了无牵挂,却没有想过,她还有一个老来无依的父亲。

六年前,她为了自己所谓的幸福,抛下相依为命的父亲,不惜从广东翻山越岭,穿越大半个中国,嫁给了新疆。而她不远四千公里许以一生的人,到头来,却对她恶语相向,拳打脚踢。现在想来,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值啊……

她想起她第一次去新疆,火车夜里十二点出发,父亲执意要送她。盛夏的八月,候车室里人山人海,满是污浊的空气和刺鼻的气息。

检票的时候,她回过头,看到父亲的眼神穿过长长的人群,也在看着她。

她拖着行李箱,走过过道,进了车厢,再没回头。

火车启程,哐哧哐哧,像在费劲地拉着一根线,越拉越远,拉断了她与父亲今世的缘分。

6

她从小生活在有海的地方,却向往着大沙漠、大草原。

和初恋分手后,她到乌鲁木齐开始了环疆旅行。旅途尾声,在和田,她要去塔克拉玛干沙漠看日出,也为这场旅行画上美丽的完结符。而他的车正好开往沙漠公路,就让她搭乘了他这便车。

路远情也长,她在这个西北汉子身上看到了光芒。

他那时在一家私企做小职员,实在看着没什么出头之日,不过那时,即便他是没出息的人,但至少对她是好的,百依百顺。

他们俩,一个小家碧玉,一个率直豪迈,真是天作之合。

从前年轻,干什么事情都可以潇洒不负责任,只凭一时的喜好。她觉得是这个人了,便不会在意什么富贵贫贱这些俗气的东西。

而当她把这位百里挑一的准女婿带给父亲过目的时候,父亲沉默了,她只当父亲是默许了。

于是,她从此远嫁。

她是不喜欢下雨天的,乌鲁木齐正好迎了她的喜好,一个月最多也就下一场不痛不痒的小雨。只是在异乡生活的这些年,慢慢地,她竟也开始想念在南方的夜里,被雨水声吵醒的日子。

结婚三载,她的肚子一直没传出消息,婆婆开始焦虑了。丈夫迫于压力,只好带她去医院检查。

医生告诉她,子宫内膜受损,她已经再难怀上了。

是那次人流。

他是爱她的,至少一开始,婆婆让他离婚,他强烈抗拒了。

但是她不能生育这件事情,就像是一颗瘤,长在感情面上,越来越膨胀,最后漫过了他们的感情。

婆婆盼孙心切,丈夫也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和朋友闲谈,聊的大多是养孩心得,萌娃趣事,这时候,她和丈夫就沉默了。

渐渐地,丈夫也开始怀疑,到底还有没有必要赔上那么长的人生,跟一个没有繁殖能力的女人在一起。

终于有一次,他喝了很多酒,凌晨时候,醉醺醺地回到房子。她在客厅等他,见他回来,就开始数落。

他摇摇晃晃,指着她的鼻子:“你给老子闭嘴!”

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伸手推了他:“你跟谁说话呢。”

他抓起她的头发,把她推到墙上,发了疯似的,用拳头捶打她的肚子。

她痛到失去知觉,他却得到了发泄,满意地回房呼呼大睡。

丈夫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在打她的时候收获了快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她内心的亏欠,也在暴打下,慢慢还清了。

7

父亲四十岁才有了她,老来得女,对她尤是疼爱。

家境不好,但打小她爱吃的东西从未断过。他总是一身破旧的灰衬衫黑西裤,却把她打扮得艳丽大方。他出门口渴连一瓶水都不舍得买,但别人家孩子有的东西,她都有。

冬天,父亲在寒风里摆摊,瑟瑟发抖。她远远地看着,内心一阵酸。她那时候可是想要让父亲住上大房子,过最好的生活的。

父亲一生都在为她而活,为她牵绊。陪她咿呀学语,陪她蹒跚学步,陪她从少不更事到知书明理……可她呢,她那么自私,不管是生前死后,想的都只有她自己。她可曾、可曾为父亲想过一丝一毫?

当时她但凡能想到孤苦无依的父亲,是断然不会就这样了结自己的。

她的心漫过一片荒凉……父亲,我不在了,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她痛哭起来,眼泪落下,一碰到地面,就化为气流。

父亲起身上阁楼,他的右脚已经使不出力,每爬一个阶梯,都举步维艰。

上到第五个阶梯,父亲突然被绊了一脚,失去重心。

她伸手想要扶住父亲,父亲的身体穿过她的双臂,重重地滚落在地上。她蹲下身,发现父亲已经晕了过去。

打120!她跑到电话跟前,想拿起话筒,却怎么也拿不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去找人!她跑出家门,看见一个路过的人,“我爸摔倒了,快救救他!”她伸手去拉,那人穿过她半悬的手,慢悠悠地离去。

“求求你们,快救救我爸!”声嘶力竭,她使劲地喊。

她慌了神,一时忘记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刘婶在跟陈妈笑谈自己孙子也会叫奶奶了,李伯慢条斯理地扫着院子里的落叶,地上的小孩玩着石头……人们还是自顾自忙,她说的话,入不了谁的耳。

她从未觉得如此绝望。头痛欲裂,她瘫坐在了地上。

“你回来了。”父亲突然说,她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

父亲的眼里满是宠溺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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