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正在和肯尼亚的一位同学一起煮火锅,谈谈文化差异,民俗风情,听着优美的意大利歌曲。在准备提交博士论文之前,这段异常忙碌时间内,我做得任性、也是随心的一次选择,放下满脑子的理论和数值计算,只图片刻的清闲,自在。
其实时间总会过去,无论忧伤还是快乐,无论忙碌还是消遣,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她甚至不曾留意我的存在。那么一个听起来滑稽的问题来了,面对生活,我们该如何选择,是那条走起来平坦的众望所归的道路,还是另一条荆棘丛生,崎岖但又充满新奇的单行道?这个问题之所以常常被提及,被拿来反复说教,甚至有些无趣和乏味,因为我们多数情况下做出的选择,其实都是顺其自然,没有多少人梦看到那条专为她开辟好的天造之路。
尽管选择无处不在,左右生活,但其实成长过程中关键或者重大的选择,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平等地面对,也许这样的选择甚至会决定未来的走向,但不是每个人都拥有选择的资格。举个简单的例子,本科毕业,是该选择就业,还是读硕士,是该选择Financial related majors or Computer science 来作为自己的研究主线?研究生毕业,是该去高校,还是去大公司?是出国读博,还是下海创业?这样的选择,可能感觉每个大学生都曾经面对,然而事实上80%的本科生压根儿就没有做这个选择的机会,因为只有前20%左右的同学才满足读研的条件。即便是考研,在众多考生中也只有30%左右的上岸率,在上岸的考生中,又只有更少比例的同学可以自由选择专业……
这是在告诉我们,很多人在选择之前就已经被顺其自然地划到了同一规格的赛道,甚至连我们自己都不曾知觉。这意味着选择的权利被严格的限制,只有胜出者才有看起来不错的机会。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们的生活充满选择,我们自己也时刻在选择呀?这怎么会被归类?怎么会被左右?如果这么思考,说明我们一样,都还在成长的路上。人生紧要处其实就是那么几次关键的选择,我们应该把更多的目光聚焦在前方的标志性的岔路口上。换句话说,争取在关键问题上的选择的权利,需要在其远远不曾到来的时候就开始准备,未雨绸缪,舍近求远。把选择前置,在众多的日常选择中向服从长远利益的选择妥协,这可以为平时的选择指明方向,也为生活竖起了路边。听起来是不是很有道理?
那么,真正的问题来了,我该如何去选择合适的赛道作为自己争取重大选择权利的方向,而这个问题等同于我该选择什么样的未来。这个问题的魅力在于未来,似乎遥不可及但却是多数有所作为的人物共同的入手点。用通俗的话讲,就是谋长远,放长线。而长谋远虑是需要耐心的,耐心之后,更需要专注和坚持不懈,这可以用来评价所有的日常选择,只有服从或者有助于长远利益的小选择的不断积累,才能赢得最好的选择机会。
显然,这是一碗换了个味道的鸡汤,说白了就是日复一日的努力,延迟满足。
那我有必要说说自己。我曾在多数的选择中被顺其自然。我八岁才开始上小学,我有一个自有放纵的童年,和大自然一起成长,青梅竹马……但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家离学校远,八岁才能独立完成5公里的上学路和回家路。说实话,这个选择影响深远,直到现在,我都在承受压力,因为入职要求年龄,升职需要参考年龄。十岁选择去20km之外的镇上读小学,因为村里的学校被关闭了。完成7年的寄宿制义务教育阶段,大约徒步了2万公里的徒步,我选择了市里最好的高中,这个选择是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的,因为整个学校,只有我一个人了具备资格。三年后,我选择了某211大学,我想去更好的学校,但没有选择的权利,分数不够。四年之后,我先是选择了志愿者,因为热爱,因为我曾受益于志愿者老师,也因为做志愿者结识了最好的朋友。还有,这样还能简化自己升学之路的压力。再后来,在行政和技术之间,我选了技术,在国企和博士之间,我选了后者……可以直白地说,最后的几次选择,我是随心而动的,没有随波逐流,没有妥协,我选择了我热爱的,我向往的方向,一是因为我具备了选择的资格,也是因为我很好奇外面的世界。
火锅局结束了。我回到了案桌前,我觉得累,还有些压抑,因为又到了一次重大选择的前夕,而这次我似乎没有多少选择的机会。但我觉得我有了方向,我依然会随心而动地选择。不再拘泥于向前辈们的experiences,不再犹豫,不再追悔。我所做的,是矫正眼下的选择,是接纳眼下的自己,信赖在逆境中也会热爱生活的自己。致敬我们的选择,就是致敬我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