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回来了”,香妮粗声大气生怕没人知道似的,半天不见有人回应,脑袋在屋里屋外伸来伸去。
父亲昨日拖树叉,有点累过劲,躺着舒缓。嗯孩子一声,声小的可怜,像是懒得答应。
“爸啊”,香妮铁定是没听见,看着不言不语的父亲,赶紧殷勤地询问,“有啥不舒服啊?”
“没事”,父亲像是很努力,突然大声,“就是累了歇歇”。
“怪不得妈不在”,香妮无所谓,只要没病,躺就躺吧,“我买了萝卜缨,你起来发点面,晚上打饼吧”。
父亲母亲都爱吃萝卜缨饼,这提议很受父亲的欢迎,顿时有了力气,一骨碌爬起来就开干。
“昨个暴雨你干啥呢?”香妮摘菜和父亲闲唠,“我从超市出来,路边树叉好多都被狂风折断,骑个自行车都过不去”,香妮叽叽喳喳只管述说,“水流不急堵住窨井篦子,**路上整个南侧人行道全淹,扫马路的都在用手捞树叶,根本看不到篦子口在哪……”
“哎呀,怪不得”,父亲精神来了,“咱家门口腿粗的枝杈都刮断了,正好横在路上堵的死死的,要不是门口的几个老头轮着锄砸开各个横七竖八的枝丫,咱家你可进不来”。
“我说门口咋都是断枝碎木头渣子”,香妮恍然大悟,促狭地挤眼问父亲,“你昨个又发挥余热了?”
父亲很傲娇地昂头挺胸,“那是”。
“咦~,怪不得我来时你躺着”,香妮直撇嘴,“昨日英雄,今日狗熊,划啥数”。
“唉~”,父亲不乐意了,开始敦敦教导,“不是我说你,你这觉悟太差劲,搁着五十年代,我都不敢提你是我闺女”。
“好啊”,香妮更狠,“现在出门你就别说我是你闺女,还嫌弃起我来了。我这觉悟咋了?坑谁?懵谁?拐谁?骗谁?”
“你,你,你”,父亲上火了,一脸严肃像,“人不能都是私心,得有大局观,公共心,为公到最后是还是为了利己。你咋不明白呢,就说这大风刮倒的树……我参与忙活,我也要走这条路啊”。
“那就等其他人做好了”,香妮眨着眼,满不在乎。
父亲瞪眼,张口结舌,这年青一代到底咋了?咋这态度?可爱的香妮在父亲的眼里突然成了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