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特别是雾霭蒙蒙的清晨,带着一丝凉意的早春或晚秋时节,最让人感到难过的时刻,或许就是置身于车站或者医院
刚好两者我都待过
白日车站的嘈杂在清晨时分竟不自觉消减许多,赶路的行人大都面色疲倦,过早起床的气息笼罩在每一个脚步匆匆的人周身,携家带口的有之,三五成群的有之,一个人孤身前行的更是不少…但路上的脚步无一不是匆匆又匆匆,车站外有些许老阿姨拉着早点摊在叫卖,新鲜出炉的馒头包子一揭开盖在上面的白布,腾腾的热气就四下散开,空气中也弥漫着馒头包子的味道……
检票,进站,候车厅的人显得悠闲了些,静坐着闷头吃着早点的人,耐心的哄着小孩子喝豆浆的人,或坐着迷离着眼,打着瞌睡的人……众生百态
陌生的人齐聚在这一方候车厅内,然后每列车来,车往,带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陌生人,我们素不相识,一生或许也就这匆匆一面,从此再无瓜葛,疲于奔波的生活,哪有心情去欣赏和结交新的人呢,都该是心中隐痛,在这大清早的离开故乡,为了各自的生存劳碌
医院的凌晨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情形,记得几年前还在上大学,有一年寒假,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但我们宿舍有几个人由于要留下来考试,晚走几天,就在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其中一个舍友吃坏了肚子,考试当天凌晨三点多起来吐个不停,我和另一个舍友赶忙起床联系大队老师,开车送她到最近的医院。
路上昏黄的路灯亮着,天灰蒙蒙的,路面上竟也零星驶过几辆小车,风程仆仆,行色匆匆,凌晨出门赶路的都是有急事在身的吧。
到了医院,一楼的灯也是昏黄的,大半的路口是幽幽的阴影,看着有点瘆人。
扶着生病的舍友在一楼长椅上稍作休息,另一舍友去询问挂号。
不一会带着病历本和挂号单回来,告知我们该去一楼急诊室,有值班医生,值夜班的保安大哥也好心,带领我们到急诊室,给我们朝里面吼了两嗓子,里间马上就有了响动,起床下床的声音,而后开门,一个年轻的医生,揉着睡眼,戴上眼镜,边穿白大褂,边从里面走了出来。镇定的让病人坐下,询问了一下情况,就给我们开了单子,让我们去二楼先打一针再做抽血检查而后输液,我们“千恩万谢”后,带着舍友去了二楼
等一切检查妥当,到输液时,已经凌晨四点多,天空由深灰渐变成浅灰
输液大厅的长椅上三三两两都坐着人,大多有亲人陪伴着,也有独自一人的,这种时候,一个人来医院的内心该是何等凄凉
舍友打上点滴就渐渐好起来,我们就着长椅打着盹,身边总是有来往匆匆的护士,推着车,去给那些发完点滴的人换药水或拔针,这万籁俱寂的夜里,这城市还未苏醒的时刻,医院里早已开始忙碌,医院里早已聚集了一群因不同病痛而相聚的一群人
我打着盹,却被一阵呕吐的声音给惊醒,睁眼发现是旁边角落里一个打着点滴的大叔正在不停的呕吐,痛苦的呻吟着,他旁边站着的大概是他儿子,正不停的给他清理着呕吐物……
正当时,一阵孩子的哭声又响起,不是新生儿的那种啼哭,而是忍受着某种痛苦,声嘶力竭的痛哭……
在这医院里,每天见证着新生命的诞生,同时也见证了衰老者的逝世,见证了患者痊愈后的喜悦,但更多的却是这些被各种病痛折磨时的痛苦…
在这天还未亮的凌晨,在这生死相融的医院里,你觉得生命脆弱的不禁碰触,在这极度压抑的氛围下,你会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得去走走,稍微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