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书店,已是七点半光景。抬头看看天空,只有一片黑窟窿,霓虹灯似乎在负隅顽抗,努力将光辉洒得更远。
我竖起衣领,哈着白气,在公交站等了几分钟,一辆车都没来,打算走回去。正通过人行道,一辆大众射出刺眼的光,朝我大声怒吼,我停下来,怔怔站在原处,看着对面不远处发着微弱绿光的交通灯微笑。
穿过两旁摆满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物品的人行天桥。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从我身边蹿出的人影。我感到一阵眩晕,头脑膨胀,比呆在书店几个小时还要难受。快速穿过。
白昼繁华热闹的商业步行街,男人女人老人青年小孩,一个跟在一个后面,笑着叫着闹着,手里提着塑料袋纸袋布袋,装满了东西。熙熙攘攘的景象,到了现在,只剩下一条冰冷的水泥路,像一道伤口,长长的。一位满手褶皱、五十岁模样的环卫工,握着竹制的扫帚赶着散在地上的垃圾。
路过百货商场门口,一块塑料薄膜铺成的床上盖着一块起球带洞泛黄的毯子,在商场明亮的灯光下不停地抖动。我紧了紧衣服。
到了楼下,一顶顶紅色帐篷已经立起来,在其保护下,忙了一天的人们开始了他们的夜生活。一张圆形桌子上矗立着几瓶雪花牌啤酒,中央放着口平底锅,油在里面嗞嗞地跳动。散坐在周围的几个年轻人,在烟雾缭绕中,大声地聊着笑着,计划着周末的娱乐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