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向我哭诉着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因为出国要和她分手。他说他没时间,竟然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我就走了。哪怕只见十分八分也行啊。你说,他是不是太绝情了。
我非常镇定地听完小倩的讲述,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我很想说上几句鸡汤式的话去安慰。转念一想,这样也许只会让她更加难过。因为感情里的好言相劝往往最后都起了反作用。我想起杜拉斯在《广岛之恋》剧本里写过的一个情节。分别的日期即将到来,男主人公请女主人公留下。如果觉得一星期太长,三天也可。女主人公反问道,我们要这点时间来干什么。用来活命还是殉情?于是我说,小倩,为什么明知是最后一面却还要见呢?你要见这一面干什么。是继续纠缠还是被迫放手?
让我们见最后一面。陪我最后一次。给我最后一个机会。这是在许多情感故事里常常听到的告白。这么多最后,看似理由充分,却充满虚伪与刻意。好像见过了这最后一面,陪过了最后一次,给过了最后一个机会,就真的是没有以后了。殊不知,太多太多时候你仍无法潇洒地放下。见过了还想见。陪过了还想陪。给过了还想要。人啊,总是贪婪。当局者总以为能够看透。其实,看透的人才不会乞讨那最后一刻的柔情。因为他们早已把每一次分别都看作是最后一次,在心里做足了功课和准备。
所以,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就别再低三下四去乞求见那可怜巴巴的最后一面。心里纵有万语千言,不如一笑了之,让自己体面地离开,这才是告别是应有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