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隐约记得是村上春树写的一句话:“如果我爱你,而你也正巧的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着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会留恋地在你头上多待几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的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哦。这大概是最纯粹的爱情观,如若相爱,便携手到老,如若错过,便护她安好。”
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当我们走在离别的站台上,我会悄然地牵着你的手,深情地看着你,然后轻轻地抱着你,侧眼看着你白皙的脖子,温柔地说道:“我会想你的。”或者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突然问你一下,然后迅速跑上地铁,回头看着你气急而又因羞涩而涨红的脸,坏坏地一笑……但是,我没有,我只是对你微微一笑,挥挥手,说声再见。没有动人的情话,没有浪漫的诗歌,也没有夕阳西下相拥而别的不舍。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
谁都希望能拥有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般刻骨铭心的爱情,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能够和自己携手走在夕阳的余晖里,享受着月下两人相伴时的静谧与安宁……然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爱的有恃无恐,并不是所有的痴情等待都会等来回报,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没有等价交换。
当我第一次听到徐志摩、金岳霖和梁思成这三个人与林徽因的故事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徐志摩的死,让我当时觉得徐志摩应该更应该和林徽因在一起。但林徽因自己却说了:“徐志摩当初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而事实上我并不是那样的人。”作为一个诗人,徐志摩太过于浪漫,他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他对想象中的林徽因狂热的喜爱,这种狂热的喜爱让他不惜抛妻弃子,也要追求所谓的爱情。比起徐志摩,金岳霖则显得完全不一样,他只是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守护在林徽因旁边,即使当林徽因去世后,他也没有变心过。徐志摩的爱,与其说是爱,勿宁说是一种放荡和自私,金岳霖的感情则显得更加的纯粹。
我渐渐意会到,克制情感是人的一种尊严。这句话是傅惟慈先生说的,当时一位记者采访傅惟慈先生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傅惟慈先生家中的白猫,就把它抱了起来。傅惟慈先生说:“虽然我也很喜欢它,但我从未主动抱过它,我一直觉得,克制情感是人的一种尊严。”这几年来,我渐渐明白,年轻时候的许多冲动,大多数是许多化学物质的作用,而非情感的爆发。
在浙大的通识核心课上,有一次课,我们讨论了男女间的关系。在课堂上,很多同学都说,我们可以同时爱上不同的人,这些人可以是我们的性伴侣啊,或者是精神伴侣啊等等等,我们不可能只爱上一个人。我突然想起那句听来听来似乎是挺搞笑的一句话:“我很专一的——嗯,一次只对一个专一。”我突然觉得,说这句话的人,虽然本意可能是说句玩笑话,但他却说中了一件事:我们这一辈子,可能会爱上不一样的人,但每一次,都应该是专一的。在每一段感情中,即使对别的异性有了好感,那也最多只是出于知己之间的相互欣赏,而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关系。我不否认,男性由于生理因素,可能会对另外的女性产生一定的兴趣,但这不应该是自己背叛这段感情的借口,况且,克制情感是人的一种尊严,情感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我并不是宣扬所谓的完全的理性与存天理灭人欲。正如开头村上春树说的那句话,如若相爱,便携手到老,如若错过,便护她安好。我渐渐地体会到,这种克制自己情感的尊严恰恰是因为有更强烈更深沉的情感埋藏在灵魂深处,宛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在我的生命体验中,这种情感唤醒了我心底一种遥远的记忆,如此的强烈与真实,带我飞往云端的高处,一个彼岸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