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起自于闹剧的爱情。
除却端严的过程,起始以至于结尾都算不上爱情。没说爱,说的是宿命姻缘。
如果一个人因为朦胧之间的好感,听信于所谓的宿命,那不过是听天由命的一场表演。如果一个人,因为腹中的孩子去嫁给一个男人,成全他娥皇女英的美谈,那还是什么爱情?
可过程,心酸到令人忘记这是一部喜剧。钟无艳的爱,是牺牲,是奉献,是穿越硝烟生死的坚强,是横下一颗心的倔强。她拼尽全力的汗水和眼泪,都不曾赚来一点这个男人的尊敬。狐狸的爱,是占有,是得到,是阴谋诡计下的痴缠不舍,是三千年的看不穿。最后,两个人彼此相望说着爱,中间隔着一道凛冽的月光。想必这一刻,悄然窥见爱情本质的,是人性之中飘渺的一点真心。
不知道谁说过,女不听《钟无艳》。谢安琪低低唱着林夕写的词,我甘于当副车,也是快乐着唏嘘。像是每个人伊始的那一场爱情,奋不顾身,给你看我最好的样子,给你最好的人,把一颗心好好的交出去,然后生生打碎。每个人,大约也这么一次机会,去这样爱一个人。然后受了伤,知道了疼,学了乖,再怎么无所顾忌也悄悄藏好内里最柔软的一寸内芯。
历史上的钟无艳,一定不是这样的。她应该理智到,不相信爱情。一开始,她便不是什么美人,甚至称不上顺眼,也不曾有过因为爱情面生红斑的诡美浪漫。打从一开始,她就看尽人间对皮囊的热爱,浸凉了对感情的希冀,于是演化成如同诸子百家的化身,是一位成功的谏客。她目标直指王后,把王后当做地位和权力的象征,连王上的温存也不要。她和徐娘不一样,徐娘的半面妆尚且是在赌气,她冷静到不相信爱情。不过是后来人假意从她身上看到了爱情之中自己的卑微与奔忙,所以借了这样一个名字。也许连名字也是不对的,无艳,说的是容貌,离春,叙的是心境,皆不是她自己。孰知这样一个女子,一开始就高高端起架子,不屑与七情六欲的短暂,要在亘古青史上回眸笑傲所有的美人。
其实最喜欢小狐狸。通灵,不可驯养。也许她修了三千年,从山林修到人间,从镇妖石下修到王宫内苑,都未曾修成正果,不过是还贪恋人世的缱绻。她的爱,那样霸道,无所不为,被人诘责,可是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如果最后得不到,那么就会放弃。就像钟无艳那样的坚持,最后不也心事成灰?如果我爱她,怎么不妄想占有她?一只狐狸,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听从欲望的最本质的心,就是爱情。
钟无艳,本应该就走了,不会回头。
狐狸,也本应该走了,不会回头。
最后不过是为了成全观众的喜悦,齐宣王的浪子回头。可人哪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正如一颗心好好地交出去,如果打碎了,就回不到从前了。
人如果学不会珍重掌心的东西,就会永远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