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舜
玩物一定丧志吗?这真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实践证明,幼时玩具玩得好的孩子,成年之后,成就大大高于对比组;实践同时证明,成年后,拥有并会玩自己专属玩具的人,生命质量和成就明确高于对比组。结论是,玩物不一定丧志,关键是看怎么玩、玩什么、和谁玩。
玩具,那并非一定是孩子们的专属,大人对玩具都有强力的需求,这里我所谈论的是属于——读书人的玩具。
【读书人的玩具】
中国的读书人无疑是有趣的,也是幸运的,他们在读书著述之余,往往会玩一些雅物,让读书变得很有意思,比如在书房的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品上做文章,其中,赏玩最多的便是砚台、金石和竹木了,通过在文房用品材料的各个面,适当留下有趣的铭刻印迹,比如人生哲思、成功之道、治学育人、朋友情谊、恭贺喜庆、怀念故人等等不一而足。
总体而言,这些玩具都是反映读书人的情操世界与思考深度的载体。而这种带着人文情怀的铭刻,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弭,反而会历久弥新,代代相传。
所以,与其说文房清供是读书人的玩具,更准确地说,那是读书人精神世界的一面镜子,而且可以定论,有着好玩具的读书人,都是值得相交的谦谦君子。
【一石激起的热点】
2012年中国嘉德秋拍的翦松阁文房专场,为世人轻轻撩开了文房雅玩世界那层尘封已久的面纱,其中一方清代著名文人纪昀(纪晓岚)所留下的“紫云砚”,引发了业界对文房清供的高度关注。
主题优雅、书画铭款俱佳、作者德高望重、选材名贵、制作精良的文房用具,更是被视作为重要的文化载体,被各大博物馆珍藏。藏之不得者,若得之传拓,亦视若珍宝。
其实文房的雅玩从未远离我们,只是,100多年前的大清帝国,从士大夫阶层到秀才都不是的读书人,都会对此进行各种把玩。而今,只是少数的文人雅士们在玩,要么孤芳自赏,要么托物言志,要么朋辈相赠,但也算玩得纯粹,玩得自得其乐。
【海派文脉】
值得庆幸的是,上海未曾中断过这脉文雅气息。上海,毕竟是上海,上海是一座文化之城。
上海从来不缺高手,上海从来不缺能人。
2017年12月23日,笔者参加了由一群海派文人组织的名为“景云生研”的文化沙龙,算是大开眼界,暗自称赞——上海真是了不起,文脉在,会玩的人也在。
在此,会玩的人们在演绎着那句话——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能把这个文脉传承过来的,不能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学科的人,他们必须是一群有着相同的文化品位高度、相近审美高度和相似情操认同感的人,又是各自在不同文化艺术空间的精英分子。
看起来,这很难组织,以前,皇家有造办处可以办到,那么这帮海上文人是如何做到的呢?
这里不得不说一个被称之为“吸引力法则”的概念
——沪上有个名号为“寄云阁”印社,社长名罗刚,字启程,号丁铁,安徽宣城人,擅于铭刻,10年来,借助于互联网平台,将自己各时期的创作,毫无保留地分享在自己的个人社交圈内,以其质朴的性情和精绝的篆刻技艺,亦师亦友,慢慢聚拢了沪上一批爱玩的文化名人。
其中有老牌的报人、诗人、一流的人文学者、文学评论家、画家、书法家、篆刻家、雕刻家、传拓达人、收藏家、摄影家、策展人、文玩专家、拍卖行家等各领域顶尖的人才。
【文人相轻VS相互成全】
都说文人大多是相轻的,但起码,我看到了这群文人间的交往是坦诚相见的,是互相仰慕互相欣赏的,是彼此珍惜的,那种情状很难言表。他们都是自发地聚集、自发地创作、自发地彼此命题、彼此配合,各自用自己的专业修养,成全着彼此。
少了功利心,丢了贪嗔痴,沉下心来,慢条斯理地,日复一日地,2年不到,竟然,酿出了这一坛陈年好酒——《景云生研》。
【玩在海上】
细思,2年光景是酿不出陈年老酒的,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陈年老酒的底子本来就在那儿,无需再酿,只是今日装了一个古意盎然的新酒坛。
【醇香】
这里所创作的过程和主题真是有意思了,有关真的、善的、美的、存在的意义、过去的、现实的、未来的、恒久的、你的、我的、我们共同的……所以,就显得无比醇香了。
【给孩子们的玩物】
我们很难预知未来,但有些事情是可以明确的,那就是我们的后人必将替代我们,自在地生活在这世间,他们需要玩,需要真善美,需要爱,需要有亘古不变的理来相伴,需要传承我们中华文明的灿烂辉光,那何以载道呢?
我想,在《景云生研》这个能量场里,对于如何给后人留下一些精神和物质的财富这个话题,或许我们会得到一些启发。
让我以陈鹏举先生的一个题拓作为我个人对此的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