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的优雅

《刺猬的优雅》是一部法国电影,主角勒妮54岁,是巴黎一家豪华公寓的门房,平时看上去外表冷漠且邋遢,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只刺猬一样。不过生活在底层的她,却有着鲜为人知的另一面,她博览群书,并有很高的艺术修养。贵胄之家的少女帕洛玛看透了自己所生活圈子的虚伪,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很绝望,打算在自己12岁生日到来那天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一老一小,因为日本房客小津格郎先生的到来,连接在了一起。最终因为勒妮的意外身亡,帕洛玛对生命有了全新的领悟并开始直面自己的人生。

本来勒妮可能会一辈子都披着刺猬的外衣,这件外衣就像她对着帕洛玛的镜头所言:“我是个寡妇,个子矮小,相貌丑陋,身材肥胖,脚上长老茧,有时早上醒来,嘴里就像长毛象一样臭,我没有上过学,一直很穷,毫不起眼,微不足道。我一个人住,还有一只肥胖的懒猫,这猫不爽的时候,爪子会尤其的臭。既然我不怎么招人喜爱,虽然一直很礼貌,大家不喜欢我,但是还能忍受我,因为我完全符合一个门房的典型形象,又老又丑,脾气暴躁,永远在看电视,身旁有只肥猫,在套着针织枕套的抱枕上打呼噜,还有股什锦砂锅的味道。”

但当新房客小津格郎与她第一次照面时,仅寥寥数语,他就敏锐地觉察到她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接下来他在和帕洛玛的交谈中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帕洛玛对勒妮这样评价:“米歇尔女士让我想起刺猬,浑身竖满尖刺,像一座真正的堡垒,但我认为,她和这些表面慵懒的小家伙一样,内心深处其实很细腻,性喜孤独,而且异乎寻常的优雅。”他对勒妮产生了想接近的愿望,给她送精美的《安娜.卡列尼娜》,邀请她到他家做客,一起约定看《宗方姐妹》录像带,并在自己生日当天邀请她一起外出庆贺自己的生日,两人的关系在这样的往来中也一点点地变得亲近起来。

在整个交往中,他对她都有着发自内心的尊重。比如说:在邀请她到家里做客时,称是邻居间的走动,并说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两种身份,这让自感门房身份卑微的勒妮内心很是触动,并接受了他的邀请。勒妮在他家吃拉面的过程中,不小心把自己借的裙子搞脏了,有点懊恼,说自己有点野蛮,小津格郎接口说她是非常文明的野蛮人。她对于他送她精美的书感到惶恐,觉得没有必要,他问她喜欢吗?她愣住了,也许是从来没有人问过这样的话吧。有谁会在意一个门房喜不喜欢呢?她看了他一眼,承认自己喜欢。但她说想低调一点,不想惹麻烦,没人会雇一个自命不凡的门房。他说她不是自命不凡,只不过是好奇而已。她又说自己在他家吃饭是没法想象的事,他接过话说但她今晚的确在这吃了晚饭,而且他深感荣幸。这次的交流,让勒妮感觉到了自己被充分尊重,并被无条件地接纳,所以才有了后面的继续往来。

在一起看完录像后,勒妮看到墙上格郎妻子的遗照,于是两人聊到了各自的情况。这样的交流让勒妮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她只是一个门房,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以当她离开时他说“这是令人愉快的一天”时,她内心沉重。回到家后,她的情绪就爆发了!在将沙发床打开时,她动作粗鲁,把沙发上的猫扔到地上,并带着嫌弃的语气对自己说:“你这个可怜的傻瓜,你以为会怎么样,你只是个丑八怪门房,就这样......又老又疯。”

因着这样的情绪,格郎来邀请她一起外出庆贺他的生日时,她拒绝了:“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格郎感到失望,问她:“为什么?”她说:“你人很好,我很感激,可是我不想这样。”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说自己不懂。她说这样比较好,让他相信她,然后关上了门。这一切都被在她家玩的帕洛玛看到并拍了下来。问她在玩什么把戏,问她晚上是不是有别的事。她说完全没有玩把戏,晚上也没有别的事。帕洛玛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她认为这样不好。帕洛玛再问她为什么。她一脸沮丧的神情:“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然后哭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孩子面前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善解人意的帕洛玛过来安慰她,她下意识地推开帕洛玛,说:“天啦,帕洛玛,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不要!”。但是帕洛玛还是坚定地用双手抱住她,这一抱让她的情绪得到释放:“我实在太傻了!”帕洛玛安慰她说:“别这么说,米歇尔夫人!别这么说!”两人就这样拥抱了很久。

也许是因为帕洛玛的肯定,更因为自己内心对美好关系和美好生活的向往,她最终勇敢地接受了格郎的邀请。在一起出门时,公寓一位非常熟悉的夫人没有认出她来,这让她非常失望。她连续说了两遍:“她没认出我!”格郎的回答非常入心:“那是因为她从没见过您!”是啊,那位夫人只见过米歇尔夫人,何曾见过优雅的勒妮。她带着困惑的神情上了车。

到了饭店,她祝格郎生日快乐的同时,有些尴尬地说自己什么礼物都没准备。格郎总是很会安慰人,说他原先就知道她聪明到不会买东西给他。这让她终于放下心来,两人愉快用餐。她享受美食时,间或露出点小女孩的神情,看着让人喜欢。这次,格郎对她说了几句很重要的话:“勒妮,我们可以做朋友,甚至所有我们想做的。”他认真说了两遍。勒妮的眼圈红了。回去的路上,格郎将自己的手臂给勒妮,她挽住了,这次没有再犹豫。两人道别时,格郎亲吻了她的手。

带着这样满满的幸福,勒妮终于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但电影的结局却是:第二天早上她为了救人,意外被洗衣店的小货车撞死。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让帮她的朋友马努艾拉伤心,让格郎和帕洛玛震惊。而帕洛玛也终于对死亡有了崭新的认识,改变了自杀的念头。在勒妮意识弥留之际,电影中用她的口吻淡淡地说:“如果可以,我想笑,但我在想马努艾拉,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因为洗衣店的小货车撞上了我,惩罚我偷穿衣服。啊,涅普顿,真蠢,我居然还想笑,要相信死亡会打乱人们的步伐。格郎,我的心像蜷缩成一团的小猫咪,我想和您喝最后一杯清酒。人们如何定义生命的价值呢?帕洛玛,但愿你生命的价值与你期许的相当。”

这部电影上映后好评如潮,触动了很多人。很多人都有过像勒妮一样灰暗的经历,刺猬一样地存在着,但如果有温暖的光照耀着,借着这些光,灰暗终还是会过去。这温暖的光可以是格郎和帕洛玛这样的,也可以是你的心理咨询师。当然了,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到,谁也不知道。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人们死的那一瞬间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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