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閃動。

她那蒼白的臉在石室裏迷離的燭火下顯得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這時,外面响起了‘鼕鼕’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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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騶寨主?”

“嗯。”石壁上慢慢映出一條人影,燭火將這條人影拉得很長,很長。

“坐。”語聲落,燭火熄。

石室裏,頓時一片黑暗。

“騶大债主,你是不是又想我陪你練午夜銷魂功了?”

騶肇並不理會她的話,“現在我們前行的路上,有了絆腳石。”

“王图霸业就是要征服全天下的人,男人女人都不放過。”

騶肇道:“一個都不放過。”

“絕不!”接著,她話鋒一轉,“龍珠的事情,要現在怎麽樣了?”

“三次下來,我們聞髯寨已連續犧牲了数十个身手不凡的兄弟,真可謂損失慘重!”

“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

騶肇立時沉默。

“何況他喬老兒……最終不是也沒能保住龍珠麽?”

騶肇回答,“是的。”

“不知道你的傷勢可有好轉?”

“娘娘,你呢?”

“我?還不是一樣!”她又說,“不過我們兩人互助再藉以龍珠之力,我們的傷勢豈不是會大有好轉?”

“有道理。”騶肇說,“可是……你知道龍珠該怎麽用嗎?”

“不知道。”目光閃動間,她似是想起了什麼。“不過,只要你將龍珠的口訣找來,其他的事情全包在我身上。”

‘啪’,兩隻手已緊緊握在一起。


前面一個小鎮的輪廓影像,逐漸清晰。

這集鎮看來也有數百戶人家,并不算小。集市盡頭有個簡單的茶棚,茶棚裏一個年近六旬的老者正辛勤忙碌著。

桀飛四處一望,剛斟上第一杯酒就看見了個白衣少年:騶肇!

“飛兄,心情不錯嘛!”

“當然了。”桀飛順手倒了杯酒,並招呼騶肇坐下。“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上次在大家面前,我真的不該掃了大家興致。”

看著騶肇滿臉的懺悔,桀飛卻不懂了。“你什麽時候也會這麽反省自己了”

騶肇只是羞愧著,不說話。

而桀飛卻眼珠滴流一轉,“不過瞧在這次你如此自知之明的份上,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幾條做人做事的道理。”

騶肇立時滿臉恭謹,“小弟洗耳恭聽。”

“首先要曲直分明,不可混淆視聽顛倒黑白;其次我們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耿耿於懷;其三不要總是來屁股後作揖的事,叫我大哥。”

“大哥說的是。”騶肇忙斟了杯酒,“飛兄,我敬你。”

“這杯倒得挺滿啊!”

“杯滿人實在!”

“如此殷勤,定是想要搞什麼鬼了?”

“沒有的事,”騶肇忙解釋著,“就是有,也瞞不過飛兄法眼呢!”

“好吧,且信你一回。”桀飛手起杯乾。

可誰知道他剛放下酒杯,他就滿臉驚慌的倒了下去。“你……想不到你……”

騶肇冷笑,笑意殘酷。

“怎……怎麽會這樣……”殘酷笑意裏,騶肇的臉卻變成了黃土色,‘咕咚’一聲也倒了下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瞧你樂得像老鼠,最後……”桀飛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還不是變成了大公雞抓下的地老虎?”說著就從騶肇身上摸出的錠碎銀子丟在了桌上。“老伯,這是茶錢。”

接著,他扛起騶肇就走。

然而,剛剛被他扛起的騶肇卻突然會動了,而且還迅雷不及掩耳地制住了桀飛身上穴道。“咱哥們兒究竟是誰更聰敏呢?”

桀飛立刻認慫了:“求求你,把剛纔的事情跟我說清楚吧,我即使死了也好對閆大王爺有個交代啊。”

“那好。”騶肇手裏閃閃發亮的匕首已刺向桀飛肘上‘曲池穴’!

桀飛沒有動,因為他自認根本不必動。“可惜啊。”語聲裏他反手一撩,匕首就已經刺進了騶肇自己身體。

血,汨汨流了出來。

桀飛,還是滿臉失望的神情。

但這情況卻有些出人意料,出人意料的是騶肇的拳頭已經到了桀飛面門。

然而,事實就是有這麽多出人意料。

只見騶肇那虎虎生風的拳頭在離桀飛靣部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畢竟,桀飛的動作比他更快,所以臂上穴道被封的騶肇立時學乖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既然你想知道,”桀飛又開始調皮了,“那我告訴你也無妨。”

“其實,在茶棚裏見你看我喫麵那麽開心,我就知道你要弄鬼了。所以我就故意問你:是不是要搞鬼?”桀飛又說,“但我知道你是肯定不會承認的,所以……我只好將計就計了!”

騶肇立時明白了:原來,在自己人面前過於親密,也是一種破綻!

“有樣東西,你可要看清楚了。”語聲裏桀飛便伸手入袖取出了樣東西:那不正是自己下了藥的筷子呢?

騶肇吃驚得睜大了眼睛。

“這個就得感謝茶棚的老伯了,”桀飛說,“竹筒裏的筷子不是成雙成雙的,而是一根根的,所以我就順手拿了四根,藏起了兩根。”

接下來的內容,騶肇沒有再問。因為已經不必問,畢竟桀飛這些看似編故事的話沒有一句是假的。

“所以,我們都沒有中毒。否則,你又怎會有力氣要我的命呢?”

騶肇勉強笑了,“或許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玩玩呢!”

“你之所以假裝中毒模樣,不過是配合我的演出並尋找最佳機會而已。”桀飛繼續說著,“貓抓到老鼠後通常不會立刻吃掉,所以你的主意是先製住我穴道,然後在一點一點的慢慢玩……只是你會有些奇怪,我是怎麼在你製住了穴道后還有力氣和你打架?”

突然,騶肇突然感覺到身上剛纔被匕首刺中的地方好痛。

“以後,你再殺人的時候千萬不要出手太狠毒!”桀飛笑瞇瞇地拔出匕首,並擦乾上面的血跡。“因為對別人手下留情,也是對自己的仁慈。”


其實,不光桀飛很忙。這些時候泠璁、靜琳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烏衣、白裳兩觀有相似的規則要求,每月月末都會對門下弟子進行一次全面測試與考覈,每三月一次大測,半年一總測,滿年一晉修,三年期滿出道。

這緊張而重要的幾天總算過去了,結果如何呢?泠璁拿著手裏的測試成績卷看著:除算學、韻律外,其他都還可以。

“這次成績如何?”

喬泠璁低下了頭,“不甚入心。”

高山真人安慰著:“以後多加努力就是,爭取下次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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