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上的龙袍乃是五爪金龙,而他的与皇上毫无差别,足以见得这人地位之高。
男人转过身,及腰的黑发随之微动,妖冶的面容堪称绝色,一双琉璃般的深褐色瞳孔,狭长的丹凤眼下,是一颗微小黑色的痣,更是尽显她的芳华,鼻尖完美的弧度,鼻翼高挺,为他的容貌,增添了许多傲人飒爽。
单薄细长的唇瓣,红得如同被染色一般,更像是上好的血玉,剔透如其质。
他乃东篱国的摄政王,皇上都怯怕避让之人,随性狂傲,恣意放肆。
天下之人的眼中,他是恶魔,退避三舍;于这江湖四阁——临渊阁,绥凉阁,尘清阁,堕花阁而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于东篱国军队而言,他又是天神般的存在,与其他几国交手时,摄政王的每个计谋,均环环相扣,刹那置敌人于死地,可谓是百战百胜的战神。
周九良看了看江虎,“去万竹林!”
“是!”江虎低头,走过去将马车林聊了起来,那一刻,风过帘动,帷盖上的串串水晶,在风中互相碰撞,发出了阵阵响声,干净而又轻快,聆听上去,就像有人在敲着罄,空灵绝美。
周九良一顿,抬头看了看帷盖,“下次……换一个帷盖!”,江虎一愣,应声:“是,王!”
江龙坐在车前,突然听到自己弟弟的问话:“王怎么了?感觉今天心情不好啊?”沉思一会儿,江龙又猜测道:“难不成是昨日的花瓶之事?”
江虎皱眉:“不是吧!宫女不是被发配到蛮荒了吗?”
江龙轻笑道:“那花瓶是王喜爱的东西,谁能碰?更不要说宫女将其摔碎的事情了!”
“也是!”江虎点了点头。
万竹林,如其名也,是东篱国境内的一片偌大至极的竹林,但这竹林与天下的竹林有着天差地别之处。
此竹林,在夏日炎炎之时,步入其中,是阵阵入骨的凉气,冬日寒凉之时,步入其中,又是直逼人心的暖意,春日,艳阳高照之时,空中弥漫着朵朵洁白的蒲公英,冬日,雪花飘落之时,空中又是艳红如血的红梅,远远看上去,美得如同仙境一般。
此时乃仲夏之时,这万竹林又是一块江湖人士的风水宝地。
但今日却空空如也,只有孟鹤堂一人坐在万竹林之中的巨石上,云锦色的长袍在石头上铺开,上好的纱质在巨石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洁净。
他坐在巨石上,修长青葱的十指拿着一根白玉的箫,乐声悠扬,传至千里,本来躁动的竹林因这乐声安静下来,风声似乎也停止了,不知是不是被这人间难得一见,难得一闻的人与琴声灌醉了心智。
孟鹤堂慢慢一曲结束,闭着的双眸,仍未睁开。
直到他背后一声落叶折断的声音发出,他这才睁开那双,清澈冷漠的眸子。
“来了?”孟鹤堂坐在石上,并未转头,轻声问了一句。
“你们堕花阁的暗影不知闯了多少次我阁禁地,阁主您不打算解释一下吗?”话音刚落,他身边响起了一道邪肆的男音。
孟鹤堂听到这道陌生的嗓音,瞳孔一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蹬地起身,地上的竹叶也瞬间被风卷起,朝着说话那人袭去,周九良一看,妖艳地提了一下嘴角,伸手一划,竹叶尽落。
孟鹤堂起身,看到来人,怔了几秒,随之浅笑:“不知是摄政王驾到,有失远迎,望您海涵!”话落,拱手示意道。
周九良一言不发,站在对面,双眸仔细打量着他,一抹惊艳在他眼底略过,但很快被他掩去:“难得赏到这般的景致与美色,孤甚是欢喜!”说着,一脸邪肆轻佻的笑了一下。
孟鹤堂有些反感,要说这四阁中想置他于死地的人数不胜数,但他孟鹤堂,绝不是其中之一,因为他明白,摄政王只适合当朋友,当陌生人,绝不适合当敌人。
下一刻,他展开一个优雅的笑:“那摄政王好生赏景,本阁主就,不打扰了!”说完,孟鹤堂想离开万竹林。
“等等!”周九良轻缓的声音,传进他耳中,他无奈乖巧转身,面露浅笑地看着那人。
如果说今天用这幅口气对他说话的人不是周九良,而是别人,那这人早已命丧竹林,虽说,江湖四阁不在皇朝管辖范围内,也无需低摄政王与当今皇上一等,可是摄政王心狠手辣。
前尘清阁强大至极,本是四格之首,可就因为触犯了他的底线,一夜之间,无一完卵,只剩下几个带有执念的人,还不舍这样一个帮派如此消失,背地里再次筹划着重新组阁。
可听说才找到落脚之地,没两天,便被大火烧了四次,现在,这尘清阁算是彻底的一盘散沙了,而摄政王的举动也触怒了其他三阁,甚至自己阁下人的底线,因而计划刺杀他的人于剩下的这三阁而言,几乎是人人都想。
用孟鹤堂四大护法中,渊月和渊霜的话说:“这个男人就是集祸乱天下与造福万物于一身的神明!”
“摄政王,您如果不想闲情逸致被我打扰,那么,您最好让我离开!”孟鹤堂浅笑中带着讽刺,他虽不想惹摄政王但也不至于害怕他。
周九良抬眸却并未回答他的话,自顾自的开口:“早听闻临渊阁阁主不似凡人,风逸清雅得让人心生歹念,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说完,他转了转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迎着阳光闪的孟鹤堂有些恍惚。
“心生歹念,果真如此”孟鹤堂听到这八个字愣了一下,笑道:“摄政王说笑了,世间清丽脱俗之人,随处可见,本阁主,不值一提,倒是摄政王您,这般艳丽的容貌真真是让人感叹啊!”周九良听到一笑,终于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了,不卑不亢,不急不躁,话中带刺,眼中带钉。
“传闻临渊阁阁主,正在寻找碎冰草?”周九良挑眉,尾音中带着笑意,孟鹤堂微不可见的晃了一下,随即镇定沉稳开口道:“是!”
“这样如何,只要阁主能在三招内,将孤身旁的这一片落叶,扫出百米之远,孤的这株碎冰草,亲手奉上!”话落,周九良笑了起来,如同世间百花开放般的妖冶。
孟鹤堂皱了皱眉,百米之远,恐怕只有曾经尘清阁的人能做到。
世人皆知,尘清阁的人擅长借扇控风之术,百里之外,可控制风力风向,甚至是风的形态。
而他临渊阁擅于摄魂揽月之术,在各种情况下,可用手中的神器,勾揽万物之灵魂。
这控风之术,他怎么会呢?孟鹤堂沉吟几秒,他飘逸的走到周九良面前,将手中的玉箫一收,拱手道:“冒犯了!”周九良看了看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爱,似笑非笑般的挑眉,这小家伙接下来想做什么?
孟鹤堂清冷一笑,一手抓住周九良的手腕,另一只手打开玄冥扇,脚下轻点地面,竹叶发出阵阵响声,下一刻,他用轻功将周九良带到了百米外。
收扇,扫袖,站定,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他站在周九良身边,看着百米外的一堆落叶和他们是对面御影们的目瞪口呆,将扇子别在了腰间。
“摄政王,您只说将落叶扫出百米远,但并未说不能动您!”孟鹤堂温和的笑了笑起来。
周九良一愣,提起一抹恣意的笑,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孟鹤堂耳边。
“孤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临渊阁阁主的风范了,江龙!明日将碎冰草送至临渊阁,十株!一株不能少!不然!唯你是问!”
孟鹤堂一听,皱了皱眉,世上谁人不知,这碎冰草是何等珍贵,可周九良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气送给自己这么多,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