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七年,重游老屋。
推开大门,看到的是宽敞的院子,两边各有一排房子,正对着的是堂屋即所谓的客厅和两个房间。北边三间房,紧邻着堂屋的一间是我大爷爷的住处;中间一间堆放着杂物,最開始是在这做厨房用,后来因为家里养猪一直养不起来,中途就生病只能贱卖掉,听先生说是因为这个位置做厨房不好,就在南边重建了一间屋子,把厨房改到南边了;还有一间是吃饭喝茶聊天最常用的地方,冬天在这升着火炉子,基本的活动都待在这间屋子里,二四八月的春秋天也是在这吃饭喝茶,平时有邻居们来串门也基本是在这,这里承载了很多的欢声笑语,也是使用率相当高的一间屋子。北边的一间就是厨房了,很是简陋,当年盖的时候因为没有钱,盖房的砖都是借来的,也就盖起来,里面用水泥敷下墙,没有任何装修,连窗户都是找几根木条和尼龙纸封起来,但是也就是在这简陋的地方我妈做了全家的一日三餐,和每逢放假回家她变着法的做好吃的给我们。还记得每次我妈做饭的时候,我都会在灶下帮忙添柴火,一来总觉得她做饭很辛苦,能帮点就多帮点,二来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也能趁这个时候说说话。在厨房的旁边空出一块,有一个大水缸接着自来水,夏天在这洗菜洗衣服都很方便,然后一个角落里有一个自制的简易的厕所,放着俩马桶,还记得我妈说等有钱了再把这个地方改成卫生间,再装上太阳能,洗澡也方便。紧挨着这个厕所的有一个花坛,一年级的时候老师让我们把学校的不要的夜来香花苗捡回来种着,谁知道这种花生命力还挺强,一年接一年的开着,每年夏天傍晚就开的特别艳。再后来还在这种了一棵葡萄树,刚刚长了两三年能结出些葡萄来,就在我妈逝去的前一年冬天死了,还是过年的时候我姨姥说要剪一根葡萄藤回去在自己院子里种下,才发现根部已被虫蛀了,当时也没当回事,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就预示着半年后的变故呢,只是我们这是凡夫俗子未能察觉。正对着大门的堂屋,只能过节来客人的时候才会在这吃饭,平时没事的时候很少在这活动,差点忘了,我们看电视的时候是在这,电视机放在靠墙的柜子上,后来买了冰箱也和电视机放在一排。由堂屋的一个门进去就是卧室,放着两张床,平时我妈和我弟弟睡在里边的那张床上,那是弟弟还小,我回来就睡在外边的一张床上,在我睡的这张床边有一个组合柜,我把我的书都放在这上边,靠窗边还放着一张桌子,我放假回来就在这写作业。这里承载了我大部分的一个人时光。由堂屋出来旁边还有一间屋子,里面放着粮食,油和一些杂物,也放着一个小床,爸爸回来的时候我就在这睡觉,不过因为不常在这睡有老鼠钻到床下,我最害怕晚上听到老鼠的声音了,那时候谁又想得到多年后我读研的时候竟是以小鼠为实验动物,害怕是自然的了。
这就是我生活了十八年的老屋。这里有我童年的时光,见证了我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的成长,见证了我们从艰难着一路走过来,再苦再难一家人也是在一起的,也见证了我们这个家的离散,自此天上人家难再相逢。现在我仍然没有勇气踏进老屋,只是在记忆里不断地回忆着,温习着,我怕看见物是人非,门前杂草丛生荒无人迹,我怕看见无人管理的杂乱,没有人的死气沉沉。这是我的家,唯一的永远也回不去的家。我们过着颠肺流离不尽人意的生活,一颗心一直在追寻着家的方向。